喧嚣的礼乐终于三更天后渐渐止息,周围结满了红绸做的花,龙凤喜烛一滴滴向下低着烛泪,她微一垂头,头顶满覆的凤冠就一阵叮当作响,红布之下视线所及,只有脚下那刻满花纹的地砖和描金绣凤的鞋。
身下所坐的丝绸一片柔软,不用看也知那华丽锦被依然是一片刺目的红。
这就是周朝的皇宫吗?她其实很想掀开盖头打量一下,然而只是刚刚伸出手摸上了布沿,就听到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她慌乱的放下手,有些紧张的攥住了喜服的下摆。
“听说褒国这次进献的乃是一绝色美人,孤倒要看看,是如何的绝色?”有些调笑又带着醉意的清朗声音逼近自己,刷的一下她的红盖头就被一只手猛地一掀。
她有些仓惶的抬起头,愕然间却发现身前一个人也没有,但是那个声音竟还在耳边,他的朗笑声十分开怀:“果然美人!”
紧接着她只觉下巴一紧,整张脸就被人用力的给抬的更高:“果然美人!”那个声音越来越近,她这才发现眼前骤然出现了一个同样穿着喜服的身影,唇上一暖,已是被他狠狠的吻住。
谁?他是谁?
被翻红浪之时,她还在想着,这就是周朝的皇宫,身上的这个人应该就是王上了,可是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就是这样面目模糊的一个人,却已绑定了自己的一生么?
就在他温柔刺穿她的一刻,她任命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无声无息的滚落颊边。
“姒儿,为什么,你总不爱笑?”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是有些忧郁有些低沉,彷如一缕丝线一般在耳畔牵牵连连,怎么也无法堵住耳朵。
“父亲死了,我怎么可能笑的出来?除非你杀了宜臼为我父亲报仇!”
“姒儿,对不起,是我没有教好宜臼,可他毕竟是我的儿子!”那个声音中满是歉疚,她觉得身上一暖,似乎已经被人紧紧抱住:“你原谅他好不好,也原谅我,看到你不开心,我这一段时间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再这样下去,那些大臣们就又该说孤昏聩了!”
她心中冷笑,杀父之仇怎么可能原谅?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当年这句话还是大王教给我的,怎么今天到了宜臼这里就行不通了,果然他才是你的亲亲好儿子,伯服和我,在你心里根本就排不上号。”
“姒儿,你知道孤心里只有你,你要怎么才能相信,要孤把心掏给你吗?”那个声音又急又慌道。
这多少让她心中有些得意,有种将这个男人已玩转于五指尖的快感,因此声音不觉又变得柔媚入骨,她听到自己拉长的声音又娇又棉,尾音还带着婉转的勾:“臣妾怎么敢。。要王上的心呢?再说在王上是天下之主,臣妾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和天下争宠,王上只要在心中某个地方装着臣妾就好,若是整颗心里都是臣妾,那些大臣们可又要有话去传了,您可不知外面骂臣妾的话有多难听呢!”
“姒儿”那男人的喟叹声中,她直觉自己被抱的更紧了。
马蹄踏碎青苔,带起满尘黄烟!
“这里不是烽火台吗?王上为何带臣妾来此?”她不解的四下顾盼,好奇的看着这从前只闻其名未曾见过真容的高台。
“姒儿,你且再看!”那人将手指一样,瞬间二十多座烽火台依次连绵点燃,熊熊烈焰夹着浓浓的黑烟席卷而上,宛若二十条黑色的巨龙,刹那笔直冲天。
“王上,您这是?”她讶然的看着这平白无故被点燃的烽火,此时既无犬戎来犯,又无诸侯叛乱,何以他竟行此荒诞之举
“孤要姒儿明白,在孤心中,姒儿可比这天下重要的多!”就在那弥漫黄沙的烟影中,一路路诸侯军队匆忙疾驰,蜿蜒的军队拉成了数条长龙,纷纷朝烽火点燃处起兵勤王。
她终于明白了他的用心,之前在宫中千金散尽只为博她一笑,无论是召乐工鸣钟击鼓、品竹弹丝,或命宫人歌舞进临,或命司库每日进彩绢百匹、撕帛以取悦她,她都提不起任何兴趣,自父亲被无辜杀害后,她怎么还能开心的起来?
谁料他为了讨她欢心,竟然想到这么昏聩的主意?
可是无论他多么昏聩,多么胡闹,这一刻,她心中却满是感动,艳若桃李的脸上,缓缓绽放出一抹绝艳的笑容。
“姒儿,你笑了!”那个声音开心的在她耳边响起,她觉得自己被高高的抱起,他献宝似的在她耳旁问道:“你真的喜欢吗?”
“喜欢!”喜欢他的心意,喜欢他的痴情。
“现在你该知道,孤的心中只有你了吧!”
“臣妾的心中也只有王上呀,一直都是,只有王上”她被他抱着飞旋而舞,漫天燃烧的烽火就像他们当初那场喜宴的烟花,如此璀璨又迷人。
犬戎来犯,没有一个诸侯国前来救援,他们已是穷途末路,皇宫里全是仓惶逃逸的宫人,她搂着伯服瑟瑟发抖:“王上,我们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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