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闹不出乱子才真有怪了,
李纯思忖片刻,又说道:“这些年若说有什么蹊跷事,便是在约莫三年前,贵府左近突然出现几名武功高手在徘徊。初时我只当这些人只是路过,也并未在意。只是其后他们竟在左近租房而居,似要长住下去,且日夜之间都在贵府左近徘徊。我心知有异,便暗中出手试探了一番,其中有两名西域老者武功当真不凡,若非我见机得早,以飞刀却敌,那一日只怕难有命在!事后我正待邀请一些朋友助手,那些人却就此没了踪迹”
听到这话,赵禹也禁不住后怕起来。李纯的武功精湛,虽不闻名于江湖,但却稳居武林顶尖高手之列。尤其他浸淫多年的飞刀绝技,只怕强如张三丰之辈都未必能应付得下。这样高明的手段,竟还险些送命。可见来者武功之高!
他连忙询问起详情,李纯也一边回忆一边讲述。那些人来到吴兴的时间,约莫是赵禹拿下皖南后不久之事。至于他们的来历,李纯也只能从相貌上推断出貌似西域人,其余的却不甚明了,只说道:“那两名老者,内功阴寒刁钻,不似中土路数。我只受了他们一掌,便调养了大半年才尽除那股阴寒气息。当日我虽以飞刀伤了这两人,却未中要害。他们若再寻来。我将难有招架之力。不过事后却杳无音讯,至今想起来还觉得蹊跷。”
赵禹仔细思忖起来,却无甚结果。若是中土武林的人物,他还能知晓个大概。但若是西域武林。他却所知甚少。万幸此事并未造成可怕后果。但赵禹现在想起来,仍觉后怕不止,又连番向李纯道谢。
李纯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谢来谢去。若要谢,我还要多多谢你。祖上传下这飞刀绝技,蒙尘已久,却随着你声名鹊起而名动江湖。我每每想起来,心中都觉得快意无比。”
又谈论片刻,赵禹瞥见李纯身边侍立的李成儒几番欲言又止,便问道:“成儒有什么话不妨讲出来,我们又算不得外人。”
听到这话,李成儒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待偷眼瞧瞧父亲并未不悦,才忙不迭说道:“世叔,您这次回滁州能不能带上我?吴兴生活太安逸,消磨了人的志气,哪及得戎马征战来得快意!”
听到这话,赵禹稍显犹豫,疆场厮杀总免不了伤亡,他倒不好轻易答应下来,便转头道:“这要问过你父亲。”
李纯回头看一眼次子,叹息道:“这小子自幼便不安分,如今到了而立之年也无长性,不是个安分守己治家守业的材料。赵兄弟若能收下他严加管教,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至于沙场凶险,却没什么干系。生死由命,若时运不济,哪怕安坐家中也会有飞来横祸。”
赵禹略一沉吟,便点头道:“好罢,你且跟在我身边做个亲兵。军法严苛,可不要行差踏错!”
李成儒听到赵禹答应,忙不迭点头道:“一定谨遵总管军令!”
赵禹暂且在家中住下来,每日服侍父亲膝下,同时勒令家人闭门谢客。这让一腔热血想要宴请一干昔日好友共襄盛事的赵琪颇有微词,不过现下他早已将自己当作东山再起的谢安,对赵禹这未来英主也不敢有埋怨,每天在房中奋笔疾书,偶有所得便要拉着赵禹分享。
相处几日下来,赵禹对大哥的脾性了解渐深,和一干一家尚且不治却心怀天下满腹幽情的酸腐文人无甚区别,虽无害但却着实烦人,索性视而不见。
闲来赵禹也与周芷若讨论武功,一番切磋下来,才明白灭绝师太眼高于顶为何独爱周芷若,这少女于武学之道果然很有天赋,区区数年时间,已经将峨嵋派诸多武功练得颇有章法,比许多入门日久的弟子还要精深,只是内功还稍有欠缺。
赵禹现下武功博采众长,比起灭绝师太这种一派宗师都不遑多让,因周芷若一直练习的羽若散手勾动起兴致,索性用心来琢磨,整理出三十六式教给周芷若。这一套三十六式羽若散手,不止包含指掌拳爪,还融入了一些剑道真意,兼具九阴武功的飘忽鬼魅,又不乏堂皇大气,最难得是由简至繁、由繁至简的招数变化,可算得上赵禹一生所学的精髓总结,比起任何一派的武功招数之精妙高明都不遑多让。
时节渐渐入冬,因气候转寒,在松江坐揽战局的徐达不得不暂缓攻势,取以疲兵之策,着士卒轮番进攻。虽然仍保持着对集庆的压迫,但年前却无攻下集庆的意图。
赵禹原本打算与周芷若一起在吴兴家中渡过一个新年,然而一个突然传来的情报却让他意图落空:皖南等地江湖人士骚动不止,而且淮南天鹰教厉兵秣马似要远行,却并未向滁州总管府报备!
得知此事,赵禹不敢再在吴兴逗留,当下便决定返回滁州坐镇。临行前,他留下百名五行旗卫士守住家门,并严令不许赵琪四处招摇,撂下一句狠话:“他若不服管束,打断了手脚丢在房里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