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少林僧人折损了二十余人,加上一个仍自重伤不醒的空智神僧。一时间,营地中血迹斑斑,愁云惨淡。
武当五侠随后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少林众僧皆无头苍蝇一般,往来奔走搬运尸体,救治伤者,更无人有暇理会他们。
宋远桥几人对望一眼,眸中皆闪过惊诧之色,只当少林另有强敌来犯,却根本未想到竟是他们的“师侄”一己之力闹出这一番动荡。
无人招呼,宋远桥几人便长驱直入,径直进了营地里,往中央空智神僧的宿营走去。
远远瞧见空性神僧正叫嚷着指挥僧众打理营地,宋远桥加快了脚步走上去,说道:“空性大师,未知何人来犯少林?宋大携几位师弟,愿助一臂之力,克退强敌。”
空性神僧见到武当派诸人,怒火顿时冲上脑门,咬牙切齿道:“好个武当派!好个假仁假义的武当五侠!你们惺惺作态,难道就掩饰得住这一番血海深仇?”
说着,他更催动内劲,运起少林龙爪手,纵身抓向宋远桥的头颅。
听到这话,宋远桥心中已经隐隐生出不妙之感,益发不想与空性神僧纠缠厮斗,因此脚步一顿,便护着诸位师弟倒退出来,同时急声道:“大师不要激动,此处到底发生何事,宋大等根本不知。这当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空性神僧一击不中,越发恼怒,大喝道:“误会?你们武当派口口声声说张无忌那孽种死了,原来是存的这样险恶心思!趁我少林不备,杀上门来,伤我众多弟子,你们还有脸来狡辩!张三丰这少林弃徒,教出这些大奸大恶的徒弟,原是灭我少林之心不死!今日咱们就不死不休!”
武当五侠听到空性神僧激愤之言,心中已然震撼莫名,他们万万没想到数年不见,张无忌竟已经有了这样高强的武功和胆色,孤身杀上少林来。待听到空性口不择言辱及师尊,他们却不能闭口不言,性子最莽撞的莫声谷已经大喝道:“秃驴,你讲些什么屁话!我师尊不曾在你少林剃度,也未拜师,算得什么少林弃徒。你恶语伤人,武当派却不惧你!”
张三丰幼年时在少林的经历,并非秘不可闻,这些陈年旧账,计较起来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只是少林众僧向来觉得若非张三丰偷学了少林武功,也不会创下武当派偌大名声,因此眼见到武当派在江湖上声望地位越发煊赫,心中多少都存一些怨气。这番大变之后,空性神僧情绪激荡,哪还记得留什么脸面,当下便破口大骂道:“若非你们师徒做惯了欺世盗名的勾当,武当派凭什么与少林比肩!你不惧我,我何尝又惧你,今日就替天下铲除你们这一群衣冠禽兽!”
一边喝骂着一边打杀上来,竟不给武当诸侠半点解释机会。而其余少林僧人也皆同仇敌忾,或空手或持棍棒,气势汹汹将武当五侠围堵起来。
宋远桥见这剑拔弩张的形势未必能够善了,心中已经相信了几分此事乃张无忌所为,蓦地一叹,冲上去替下莫声谷招架住空性神僧,一边应对一边苦口婆心道:“大师,我们师徒对少林皆发自肺腑的尊敬。此间事我们师兄弟半点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能否详细道来,咱们再仔细计较?”
空性神僧武功比之宋远桥,还是差了稍许,久攻不下,心中愈増羞恼,哪肯听他辩解,招式抢攻越发湍急。宋远桥压力陡增,也没了余力再开口辩解。
五侠中最富机智的张松溪见其余众僧也按捺不住将要动手,眼眸一转大喝道:“我们此来半分恶意也无,只为追拿张无忌那欺师灭祖的叛徒!”
“四哥,你说什么!无忌他”
殷梨亭脸色一变,正待要辩解,却被身边的俞莲舟猛地扯了一把,悻悻收声。
止住了殷梨亭的话,俞莲舟上前一步朗声道:“不错,张无忌背叛武当,罪大恶极,我们此来,只是想请少林诸位大师相助一臂之力,擒拿这武当弃徒。你们若有他的行踪,还望直言相告。”
听到这话,正与宋远桥厮斗的空性神僧才收住招式,疑惑道:“你们所言属实?”
宋远桥趁机退下来,点点头一脸沉痛道:“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隐瞒。门户生变,累及少林,我等实在惭愧!”
殷梨亭听到众位师兄异口同声将张无忌斥为叛徒,脸上陡显不忍之色,还要再开口,却被张松溪握住手臂,低声道:“六弟,事从权宜,慎言啊!是否无忌所为,还待商榷,且先稳住这些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