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大殿。虽然阔别多年,他却仍然一眼就认出了赵禹。这个曾经给他留下极深刻印象的年轻人,数年不见,已经褪去了稚气,气势益显峥嵘,哪怕身处明教一干名动武林多年的魔头当中,仍然卓尔不群,轻易将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赵禹走进殿中来,面对着张三丰,深揖为礼,说道:“张真人,多年不见,别来无恙?”
张三丰还以道揖,笑一声说道:“你这个年轻人,真是让老道吃了一惊。”
他的视线又挪向张无忌,脸上已经泛起浓浓的慈爱之色,颤声道:“你、你真的是无忌?”
张无忌疾步上前,跪于张三丰脚边,已经嚎啕大哭起来,哽咽道:“太师父,我是无忌!这些年,无忌很是想您”
张三丰听到这话,神色也激动起来,俯下身抱住张无忌,感慨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好孩儿,这些年苦了你了!”
张无忌扑进张三丰怀中,悲哭良久。躺椅上的俞岱岩见到这一幕,神色也颇为激动,可是在看到赵禹等一干人后,脸色却又转冷,沉声道:“魔君,我大师哥他们,还有各派众人,到底如何了?”
赵禹闻言后,拱拱手说道:“阁下便是俞岱岩俞三侠?令师兄一行前往西域,为的是攻打光明顶。现在我明教众人已经安然返回中原,至于令师兄他们,自然是未能成功遭了不测了。”
听到这话,不只俞岱岩脸色剧变,张三丰的身躯都骤然一僵。这时候,张无忌才赶紧收住哭声,将西域之事讲了一遍。张三丰和俞岱岩闻言后,脸色皆变得难看起来,俞岱岩更是指着赵禹痛心疾首道:“魔头,你就眼睁睁瞧着各派这样被鞑子擒去?这般见死不救”
“岱岩,不要多说了。”张三丰摆摆手,止住了俞岱岩,而后才走到赵禹面前,叹息一声后说道:“赵教主,你要来见老道一面,除了送回无忌,还有什么别的事?”
赵禹将周芷若拉到自己身边,一同施了一礼,才说道:“我今次来,首先要谢过张真人替我照顾芷若之恩。”
张三丰看看男装打扮的周芷若,问道:“你就是那个周家姑娘?几年不见,却是变了一个模样。你的事情,我也听闻一些,真是个倔强的姑娘,峨嵋派不好么?”
周芷若望了赵禹一眼,说道:“峨嵋派好,武当派也好,可我还是要回家。他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
张三丰听到这话,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才点头道:“你说的对,人总是要回家的。”
他又对赵禹说道:“这件小事,不劳赵教主特意来道谢。你保住了无忌的性命,且将他送回来,我才要衷心感谢你。可是我的徒儿有家难归,与你也脱不了干系,我也不再谢你。”
赵禹点头道:“张真人恩怨分明,令人钦佩。这般算,我们就算是恩怨两清了。”
张无忌在一边疾声道:“你不是说要与我太师父商议救回各派人士的事情?现在赶紧商议啊!”“事情要一步步来,这件事却不着急。”赵禹笑一声,又对张三丰说道:“我与张无忌张少侠也相处几年,深知他乃是品性纯良,心存侠义的好人。这样醇厚的人,在当下世道已经不多见了。张真人连年闭关修行,道行日渐精深,于凡俗事务却无心打理了。未知张真人可有想过,让张无忌张少侠继任武当派掌门之位?”
此言一出,殿中众人尽皆变色。不明所以的张无忌自是幡然色变,不明白赵禹何出此言。而张三丰与俞岱岩脸色却皆沉下来,眼神陡然变得凌厉起来。哪怕先一步知晓赵禹打算的殷天正等人,原本以为赵禹会循序渐进,却未料到他竟开门见山提出来,大惑不解之余,也都纷纷提高了警惕。
赵禹距离张三丰不足一丈,待其变色势起,首当其冲,只觉山峦一般压力陡然降下来,益发觉出张三丰的不凡。他自己虽然禁受得住这股压力,却怕波及到周芷若,伸手揽住周芷若退了数步。
俞岱岩已经声色俱厉怒吼道:“我武当派之事,岂容你们这群魔头置喙!”
张无忌虽然反应迟钝,这会儿也晓得大事不妙,忙不迭苦着脸疾辨道:“太师父,我没有”
张三丰气势骤然提聚之后,很快就恢复如常,脸上瞧不出什么表情,只淡漠道:“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