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禹走进滁州府衙后,总管府并滁州一干署官幕僚很快便再次汇聚一堂。
大家彼此坐定,寒暄一番,自然少不了对赵禹在扬州作出的那一番事迹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
赵禹摆手笑道:“得了,这些无谓话语能免则免,若再讲下去,我的耳朵都要生出茧子了。”
刘伯温坐在赵禹下首,闻言后笑道:“主要是总管这番事迹太过惊人,几乎以一己之力挑动扬州这天下有数的雄城动荡不安,且令得周遭几方势力皆无计可施,只能顺着总管规划的路线亦步亦趋!大家对此惊叹不已,只待见到总管之后好好喟叹发泄一下。”
又笑谈一阵之后,众人才讲起赵禹离开这段时间,滁州积攒下来的一些要紧公务。有总管府并知府衙门两套署官打理滁州事务,只要大的方向不出现偏颇,倒也没有太多值得赵禹费神的琐事。众人却事无巨细在赵禹面前讲述一遍,却也是谨守为臣本分,令君臣之间不至于因此生出隔阂。
整体而言,滁州这段时间也并无太多大事情要处理,纵有一些迫在眉睫的难题,也完全可以压至迁到集庆之后再做处理。
众人也知赵禹一路奔波,想来已经疲倦得很,因此在汇报之时皆言简意赅讲述,务求简洁,不占用太多时间。
待听过众人汇报之后,赵禹对滁州最近一段时间的形势变化已经了然于胸。低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多得诸位大人劳心劳力。滁州民众方得安居乐业,形势欣欣向荣。来日集庆城中论功行赏,诸位执政一地,牧民有方,不弱于百战大将疆场杀敌之功!”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喜形于色。倒不是对那尚未实现的封赏感到欢喜,而是因为赵禹如今摆出的这个态度,如今滁州蒸蒸日上,朝气蓬勃,他们身处其中。感受越发深刻。在拥有这样一个美好前景之下。真正落到实处的封赏,甚至还比不上总管大人众目睽睽之下作出的承诺。
欣喜之下,众人也连忙表态这些只是分内之事,不敢奢望封赏云云。
赵禹屈指轻点着桌面。又说道:“现今只要不是太过紧要的民生之事。余者琐事皆可放一放。大家筹备一下拿下集庆之后所要面对的问题。事无巨细,皆要面面俱到,不论哪位有什么奇思妙想。皆可誊写下来,交由总管府参考,务求在最近这几日便整理出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
众人听到这话后,益发高兴起来。所谓行之有效的办法,自然便是快速安稳住集庆及其周边,令新附之地新附之民快速纳入正管正途的计划。集庆一下,总管府权势自然大涨,众人也必将水涨船高,地位权柄越发显赫起来。这便是总管抛出来给众人分食盛宴的机会,若能好好把握,自会有受之不尽的好处。众人欣喜之余,也不免提醒自己勿要得意忘形,最好谨守本分,不要因一时的吃相难看从而恶了总管与同僚。
年纪老迈的朱升上前一步,拱手道:“克下集庆后,镇淮总管府之名已经颇不堪用。老夫以为,总管是时候要上尊号,称王爵,如此自是名正言顺。”
赵禹听到这话后,颇觉好奇道:“老先生教我缓称王,乃是真正至理名言,持重之举。如今怎么自己开始更改起前言来了?”
听到赵禹的问题,众人也皆大感诧异望向朱升。老实说,这个念头他们未尝没有动过,只是因为见总管一直奉行朱升老先生这个策略,心中才略感迟疑没有讲出来,却未料到朱升先一步做此提议。若是他不能讲出一个顺服大众的理由,众人只怕就会心生芥蒂。
朱升感受着众人鄙视目光,老脸禁不住微微发烫。以他在江南士林的名望并当下的年纪,原不必做此近乎出尔反尔的举动。只是现今在镇淮总管府下属幕僚当中,他也并非一个人,而是一干乡党同僚的天生首领,不得不为他们考量。在诸多同僚当中,皖南一系并不占优,远远逊于早先一步归附总管府的滁州派。若不能抓住攻克集庆这个难得契机,取得亮眼表现,这种劣势只怕还会长久保持下去,继而越拉越远。
这种时刻,朱升也顾不得这一张老脸,抢先动议称王之事。只见他老眼开阖之间精光熠熠,浑然不见一丝老态,沉声道:“此一时,彼一时。初时总管兵不过数万,地不过数城,自应该韬光养晦,积蓄实力。可是拿下集庆这数朝旧都之后,先前的韬光养晦已经没了意义。如今天下各路义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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