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悠悠坐在窗前,支着下颚,呆望着庭院发愣。
“悠悠,今天不是休假日吗?怎么没有出去玩呢?我打电话给治彦,让他来接你出去走走好吗?”程天义走到女儿身后,柔声问道。
“不要,我今天不想出门。”程悠悠答道。
她懒洋洋地看了父亲一眼,又将视线转回窗外。
为了防止她与于楷伦私下见面,程天义已强行将女儿带回家,不再让她独居在外,还假造有人恐吓程家的理由,短期间内不让她出门上班,连手机都以可能遭到监听为由,将它收起来,完全阻断他们连络。
只不过,打从回家之后,女儿一直闷闷不乐,无论做什么事都意兴阑珊,毫无元气,程天义看了也很心疼。
但是为了不让她被于楷伦那混帐利用,他也只能狠心软禁她。
“那么我找治彦过来,让他陪你聊天解闷,年轻人会比我这老头子有话聊。”
“也不要!我今天没心情陪人应酬。”程悠悠抿起小嘴,有些不耐烦地回答。
她不懂父亲为何老要将她与吕治彦凑在一起?她老早就表明过,她对他只有纯友谊。以往心情不差,还有心思陪吕治彦出去走走,算给爸爸一点面子,但是最近她心情真的很糟,他为何还要这样强迫她呢?
“怎么说应酬呢?你这孩子真是”程天义有点尴尬地嘀咕。
“爸爸,为什么楷伦大哥会突然辞职离开呢?”程悠悠转过头,直视父亲的眼睛。
她有种感觉,爸爸似乎瞒了她某些事。
“唉!这件事算了!你迟早也会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你的楷伦大哥心术不正,妄想攀上你,与你结婚好窃占我们程家的资产。”真是人不可貌相,想到自己也看走眼,真是愈想愈气。
“这怎么可能?!”程悠悠想也不想地喊道,有点生气地大喊:“楷伦大哥不是那种人!”
“看人的经验你还嫩得很,哪里会知道他是哪种男人呢?”她就是因为单纯,才会被于楷伦利用。
“我当然了解他!这十年以来,我们可以说是一起成长的,再说他是爸爸的义子,您也应该了解他的。”
“人心隔肚皮,如果一个人有心隐瞒,再精明的老江湖都会被骗过去。爸爸承认自己被骗,那是因为他实在大会伪装,没有人像他这么厉害,在达到目的之前,他能够忍气吞声忍上十年,完全不露马脚。”
“完全不露马脚,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马脚呀!爸爸,到底是谁告诉你楷伦大哥贪图程家的财产?一定是那个人胡说八道,你为什么会相信呢?”
程悠悠好生气,这个人胡乱造谣,真的很过分耶!
“我之所以相信,是因为这个人与楷伦关系密切,她不可能说谎陷害他。”
“你说的那个人是”
“没错,正是我!”
一道清脆的女声响起,接着刘郁薇的身影出现在客厅的入口处。
“对不起,吓到你了,是程董事长请我过来的!”她走过来,先虚假地向程悠悠道歉。
程天义见到她马上道:“你来得正好,快点告诉悠悠,你所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好的。”
刘郁薇不待他吩咐第二句,马上转向程悠悠,表情恳切地说:“悠悠,我没骗人,我说的都是真的!楷伦他只是在利用你罢了,其实他真正爱的人还是我,不瞒你说,我们已经商讨婚事,近期内就要结婚了。”
“骗人!”程悠悠面色刷白,猛力摇头,不肯相信她的话。“楷伦大哥不会跟你结婚的,他说过他爱我,你说谎”
刘郁薇脸上闪过浓烈的妒意,不过很快地掩去它。
“我是实话实说,他的计谋既然已经被董事长识破,怕是没办法娶到你了,所以只好死心跟我结婚。”
“我不相信!我要去问楷伦大哥,他绝不可能觊觎程家资产,他不是那种人,而且,他也不会跟你结婚!”程悠悠气愤地高喊。
“哈哈!悠悠妹妹,你实在很天真,楷伦怎么可能告诉你实话呢?难不成你要他承认:‘噢,是的!我确实觊觎你们程家的财产’吗?”
“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你!”
“好吧!如果你真的怎么都不肯相信的话”她叹口气,佯装为难地取出一张名片交给她。
“今晚我和楷伦会到这间珠宝公司挑婚戒,如果你想亲自确定,那就到这里来吧!”
接下来,程天义与刘郁薇似乎又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脑子里只不断重复:楷伦大哥要结婚了他要跟郁薇姐结婚了
手中握着那张名片,程悠悠的的小手不犊禳抖。
这不是真的
这不会是真的!
于楷伦莫名其妙跌入了他人生的黑暗期。
首先是被发配边疆,远调到高雄,因为不愿远离悠悠、远离台北,所以毫不留情地被解职,成了无所事事的闲人。
然后是悠悠被程天义藏了起来,程宅虽然不是什么一去深似海的侯门,却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然而凭程天义的财势,一旦有心要隔绝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是无论如何都近不了程家人的身。
如今他已深深领教。
无故丢了工作,又见不到悠悠,他有如被困的猛兽,每天只能烦躁郁闷地在栅栏内不断来回踱步。
他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但他还不想走到那一步,跟程天义反目成仇。
就算程天义算计他、驱逐他,他依然敬他、爱他,当他是自己的亲生父亲,所以不到最后关头,他不会做出任何伤害程氏企业或程天义的事。
其实,他大可想办法托人带口信给悠悠,让她明白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但是他没有。
他知道一旦悠悠知情,也只是徒增悲伤与烦恼,他不愿她感到伤心或为难,所以硬是独自吞下这苦果,不愿她有丝毫烦忧。
见不到悠悠,又不愿伤害程天义,莫怪乎他只能独坐家中,抑郁烦忧。
这时,刘郁薇来找他了。
“你来做什么?”见了她,他的表情依然淡漠,没有丝毫喜悦之色。
“你还是依然那么狠心!除了程悠悠,任何女人在你眼中都是草木石像吧?”刘郁薇绝望地看着他。
“如果你明白,那是最好的。”
他不想再给她任何希望,让她以为他们可能有未来,然后又让她失望,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好,你够狠。”刘郁薇凄凉地笑着,从皮包里抽出一张喜帖递给他。“这个给你。”
“这是”
“我要结婚了。”
“你要结婚了?那你父亲一定很高兴!”他面露惊喜,立即道贺。
这算是这阵子以来唯一一桩值得欣喜的事,于楷伦很为她感到高兴。
然而他欣喜的反应,却让刘郁薇的心更痛,比起祝福,她更希望他能开口挽留她。
看着他真诚的喜悦面孔,刘郁薇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之火熄灭了,她知道自己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得到这个男人了。
不过,她可不会甘心白白放手,让他们好过
“楷伦大哥,仔细回想,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喊过你,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她突然对他一笑,露出前所未有的和善笑容。
“当然可以!”他感到非常惊喜,因为他本来就把她当成自己的妹妹。
“楷伦大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今天晚上,你可以陪我去买结婚戒指吗?”
“结婚戒指?”
“嗯,我的未婚夫今晚要加班,没空陪我去,而我怕自己一个人去会招来奇怪的目光,再说我也不知道男人戴什么样的婚戒比较好看,很需要有人给我意见。楷伦大哥,你可以帮我吗?”刘郁薇可怜兮兮地央求道。
“这好吧!我知道了,我会陪你去的。”
于楷伦抱着送妹妹出阁的祝福心情,答应陪她去挑选结婚戒指,殊不知自己已经一脚踩进陷阱里。
当晚,程悠悠躺在床上,拉起绣有精致花朵的薄被蒙住头,试着想逼自己让脑子净空。
但愈是想冷静,愈是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们今晚要去挑婚戒!
刘郁薇得意洋洋的笑脸,不断在她眼前放大。
她不愿相信,甚至不想理会,但是她的脑子一直自我强迫,不断想像他们一起选焙婚戒的画面。
最后,她终于掀开被子,转头看看床头的时钟,才不过八点钟左右而已,这么早怎么睡得着?她无奈地放弃逼自己入睡的念头。
她拿起遥控器,转开电视,假装兴致勃勃地看起来。
他们真的去挑选婚戒了吗?
才一恍神,恼人的思绪又开始作怪,她迟疑半晌,再也忍不住,立即关掉电视跳下床,拉开衣橱拿取外出服,急忙外出。
案亲的司机将她送到名片上的珠宝店,她下了车,站在玻璃窗外往里头看,双眼立即瞪大,手中的名片缓缓飘落在地,落在地面的积水中。
她不敢置信地捣着嘴,热泪立即涌出。
是真的!他真的跟刘郁薇一起来买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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