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国站在树下,向村里望去,这里是村外山岭的一处高地,所以能看见村的全貌。
看见村外有一片篱笆,沿着灌溉田地的水渠的两岸向着村子里延伸进去。
篱笆其实是由茂盛的野牡丹枝条构成的,它那细长的枝条密密麻麻的缠绕在一起。
朝露已经沾满了它们的叶片,让出工的人们原本怠倦的脚步又滋长出一些生机来。
村口是一片菜地,因为是村里每家的自留地,所以长势特别喜人。
莴苣、黄瓜、豆角、薄荷、番茄,都长在里面;
篱笆边的葡萄架,摇晃在阴沉沉的光线下。
“建国哥。”杨建国正在看得入神,一声从身后传来。
“哦,刘欣,你来了。”来着正是刘欣。
“等好久了吧?”
“没、没有,我也是刚到。”
刘欣走到树下,看看四周,确定有没有人。
“这里除了我,没有别人。”杨建国说道“你找我有事吗?”
“李向东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想他是冤枉的。”
“每个人都这么想,可问题是有人看见了”
“他喝得酒和吃的菜,都有我们瑶家的蛊药。”
“这没证据,你可别乱说,刘欣妹子。”
“建国哥,你能不能帮他一下?”
“我也想啊,可刘夏才是村长。”
“可你是驻村干部!”
“驻村干部怎么了,村长才是村里有权的人。”杨建国顿了顿“我看,刘夏不久就会放了李向东,我听说,村里很多人都想刘春花嫁给洪书记,这样我们村就能年年评为贫困村,年年有返销粮。”
“你是说只要李大哥放弃刘姐?”
“这可是你说的。”
“李大哥什么时候和刘姐搞到一起了。”刘春花纳闷的说道。
“这里复杂得很,刘欣妹子,我看你还是别参合进来了。”
六月天,后娘脸,说变就变。
开始下起毛毛雨来,不一会就变大的,直至瓢泼大雨。
人们都在暗自高兴,今天不用出工了,老天真有眼!
杨疙瘩正在家里吃早饭,说是早饭,其实就是几碗稀稀的米粥。
刘石头刘小四和村里的另外两个青年溜了进来。
按理说,上次刘小四讹诈了刘石头一次后,刘石头应该很恨他才对,没想到却跟他混在一起,人挨饿的时候,任何时候的心都会变的。
昨夜,就在昨夜,村外每家自留地里的瓜果蔬菜都被盗得一干二净。
谁干的?没人知道。
他们来到杨疙瘩的耳边嘀咕几句,杨疙瘩连说好。
一条黑母狗看见眼前的盆里盛着的米粥,食物的气味诱惑了它。
本来,它在树荫下面很警觉地分辨着几百米内的陌生声音。
全神抖擞,跟住了装米粥的盆,越过颠簸的泥路。
狗看见拿盆的杨疙瘩弯着腰,显得矮小又亲切,狗想:这几个小子我认识,贫下中农的。
他们一起越过了大片的鸡仔草,磕磕绊绊地向东走。
大风吹着树木的枝条跟鬼影似的。
到车背岭脚下左边的一处没有门的院子里,这里原本住着一户人家,后来死了儿子,加上风水先生说这里犯了白虎,就不敢在这里住了,搬到了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