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汉时由地方察举的人才,也要通过中央的考试,才会授官。我朝延用隋以来的科考制度,正是在察举制度上的进一步改革。”李愔见杨悦对此不熟悉,便耐心的解释道。
“原来如此。”杨悦恍然道。她学过历史,也知道各代用的什么制度,但从来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原来他们之间还有这种传承递延的关系。今日可谓是受教非浅。
想了一下,又问道:“科举的好处是什么?”
“科举考试人员,不再只是通过举荐才能参加,学馆里的生徒都可以参加,所以无论寒门还是士子都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便如你所说,在才能面前人人平等,正是要给天下士子一个平等竞争的机会。”
杨悦心中感慨:“难怪科举一出,至今不衰。”天下无论贫寒都争着读书,想起历史书上记载的李世民指着科考的读书人说过的一句话:“天下士子尽入我觳中”不由笑向李愔揶揄道:“这样以来,天下读书人岂不是都中了你们李家的计,争着考试作官,反而没了其他念想。”
李愔嘿嘿一笑道:“怎么是中计。天下太平,岂不更好?”
“这到也是。这天下也不是你李家一家的天下,大家都有份。天下太平,大唐昌盛,人们才有好日子过”杨悦随口感叹道。
不过此话才说了半截,杨悦已发现二人神色大变,不止李愔,连尉迟洪道也惊得目瞪口呆。
李愔吓了一跳,忙告诫道:“这里没有外人,只有洪道和我,你这些奇言怪论说说也便罢了,在他人面前千万不要乱说。”
杨悦这才想到自己随口的一句感叹,已是大逆不道。“天下为公”这种思想,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的古代是大大要不得的。
“其实我的意思只不过是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即是大唐的臣民,便有责任让大唐更加昌盛。”杨悦赶忙往回收。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说得好。”目瞪口呆的尉迟洪道听了这话,却也立时心胸大开,豪气万丈,勾起他心中的少年狂妄,一拍脑门大声喝彩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就应该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
杨悦到是没注意到自己不留神,提前把梁启超的名言先说了出来。见到尉迟洪道少年豪情,一时激动,拍手赞道:“洪道说得对。既然来到这个世上,不能白来一遭,我等就应该为人类的发展做出点贡献才是。”
“人类的发展做贡献?”尉迟洪道一怔,他本来已被杨悦的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激动得要命,没想到杨悦又说出这句话来,一句“人类的发展”反而让他一时不知所云。
李愔默默地望向杨悦,仔细打量着她,对她的想法即好奇又震惊。
杨悦见已说到这儿,便也不想再往回圆场,直接顺着自己的想法说下去:“人类从远古的时代,发展到现在,经历过漫长的时间。从有历史记载开始,我们知道的有上古的神话,神农氏尝百草,有巢氏造房屋,仓颉造文字再到大禹治水夏商周秦汉魏晋南北朝,再到隋,再到我大唐。在这个漫长的历史长河中,人类从无到有,各代的精英,或者教会大家一些东西,或者确保人民生活安定,或者有发明创造使人类物质越来越丰富,生活越来越美好,道德越来越完善这就是一个不断发展进化的过程。比如人类最初没有文字,后来造出了文字,最初只会用陶制的东西,后来学会了用青铜器,再后来学会了治铁,造铁制工具物品也越造越精美。因而从整个宏观上来说,人类其实是在不断进步,不断发展。而在这个发展的过程中,有无数先贤起了重要的作用。而我们便是要效仿这些先贤,为人类的进一步发展,作出点贡献来。”
杨悦一口气说完,看向二人,心想:反正你们两个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当没说。
见到二人比刚才还吃惊地瞪着自己,尉迟洪道一双牛眼几乎将眼珠子瞪出来,李愔还好,反而是将一双凤眼低垂,眯着眼盯向自己。显然二人已被她煽晕,不由微微一笑:“怎么?听傻了么?”
“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半晌,尉迟洪道才回过神来,点着头,激动地地说道“你说的对,人类原来一直在不断发展着,我怎么从来没想过?”
想了想又说道:“我们要为人类的发展作出点贡献才是。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做?”
李愔没有说话,但内心的震惊比尉迟洪道还要深。他重新上下打量着杨悦,象是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感到杨悦的每一个动作都十分的新奇。眼前这个女人的想法跟一般女人不一样,太不一样。不只女人,简直是跟一般人不一样。他可能想过要建功立业,或者更多但她的想法显然站在了一个更高的地方,象在俯视着大地,俯视着人类,俯视着历史这个长河他完全被她这种俯身而视的角度震惊了
“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便是先把‘文刊’编辑部建起来。”杨悦嘿嘿一笑,说道。把两个被她带着神游到太虚的人拉回到了现实中来。
尉迟洪道不作多想,已点头说道:“好,马上就建。我支持!”
李愔望着杨悦却无声地笑了。她明明急着建“文刊”一定有其他目的,却带着你去一个前所来有的高度转了一圈回来,又拉你进入到她的计划中。看上去象是在开玩笑,却又是半认真。明明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她却在谈笑之间联到一起
“怎么样,你支持不?”杨悦见李愔不说话,张着大眼睛笑迷迷地望向他。
“我怎么会拒绝。”李愔从心低里暗叹一声,虽然明明知道杨悦刚才所说的一切与她急着要建“文刊”没有什么联系。可是她的思绪,不,是她的眼神,让他拒绝不了。他已别无选择!
李愔心头如被重锤擂过,轰得一声被击碎,坐直身子,紧紧握住她的手,沉声说道:“好。无论什么原因,我都支持你。”
展颜一笑,如朵朵花开,吹进李愔的心底。此时,他的心里如眼中一般,只剩下一朵胜开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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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这太冒险。”一个严厉的声音反对道。
“不过,我愿意冒点险。”
“为什么?”
一阵沉默。
“你应该知道,现在不过只是诗社,诗社还没有站稳脚跟,不能急于求成。如果写文章,会引起更大的注意。”
“我知道你说的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心急?”
“我,只是不想让她失望”
“我看你是迷了心窍。为了不让她失望?这也叫理由?!”那个声音显然已十分生气。
“江夏叔,或许没你说的那么严重。”
“你——”江夏王气恼的拂袖走了出去,丢下一句“莫要学齐王,女人只是女人”
还是教坊的绿水雅室。李愔独自一人坐在那儿,望着江夏王走出去的背影,有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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