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唇道:“太妃娘娘何不让敏华与那受命于人的投毒者面面对质也好说个明白?”
老宫人见白太妃答应挥手叫人把那受刑者提进来。上官敏华微微退后两步解下披帛叫身边一名随侍的素衣宫女披好又借手把皇子妃的头饰都加于她身。做完这一切那受刑者也被扔进这多堂会审之地。
老宫人照她吩咐再三问受刑者那装扮过的宫女可就是他口中的指使者。
“哪来的丑物敢替吾主真身!”
这人认得贵为礼部尚书府三小姐的相貌。
那便是这内宫之人无疑能潜伏于荣福宫深处并在关键时刻整得白太妃灰头土脸地除了那人还有谁。
上官敏华心中一动精神不由得注意起来。那人周身血肉模糊内腑破裂且失禁之虞不少女子憎恶掩上口鼻;待此人抬起头来亦是满头血污只闻得他咭咭惨笑喃喃说着对不起主子之类的话。
她阴阴地笑起来自她落入此处红尘日日戴那面具宛若圈禁饶是再好的忍耐也压不住本性。今日不作倒是对己身不起了。
这个人口中地主子是哪一位她心中早已算得明明白白。
上官敏华从帐后走出轻轻地来到这受刑者之前语调轻缓道:“抬起头来。”
台上台下两人双眼猛地对上那人见到她等死的浅眸中怨恨刹那如万千利箭突直直刺入上官敏华地心中。这人眸中怨恨如此之浓如此之深如此之重令上官敏华心里愈容不下。
“主子奴才没完成你地托付奴才罪该万死奴才对不起主子!”说着这人便要自动求去。上官敏华岂容他顺意仅一句话便留下这人性命她一脚抬起重台履的方头鞋尖抵住对方地下巴语调轻缓眼神凌厉道:“任本姑娘活得如此滋润就这样不觉得太可惜么?”那人撞地的去势缓了一缓上官敏华收回脚语气愈轻柔好似倾注了所有的柔情她道:“七月那场大火烧掉了所有的痕迹却烧不掉心头的记忆。你可知道那位曾经天朝最尊贵的女人去之前在受什么样的罪么?”
上官敏华告诉他废后双手上最漂亮的指甲被生生拔出鞭笞到体无完肤又用盐水连剥三层皮再生火烧烤受尽世间至极至苦之后烈火焚烧而亡。
这受刑者睚眦俱裂鲜红的血珠滚滚渗入白色的地毯。
“你这个妖物连蚀骨都毒不死你居然还活着!皇后娘娘小丁子对不起你对不起甘氏一门”他激动得想从地上爬起来露白骨的手掌在玉石面上留下道道血痕边扭动着残身边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上官敏华不得好死。
众嫔妃惊骇得三步后退上官敏华任由那白指骨抓住她的裙摆转过头冷眉冷眼道:“可都记下了?”
老宫人拿着纸笔颤抖不已连连点头。上官敏华向面色铁青的白太妃微微一笑道:“太妃娘娘您听这人好可恶竟然连死去的人也不放过呢。说什么皇后娘娘托梦于他她死得好惨全身被火烧得焦黑即使是黄泉路上也痛得有口难言”
“住、住口!”白太妃面色白煞色中又带着浓浓的黑她又惊又怒又怕连连叫人把那妖言惑众的受刑者拖出去乱棍打死五马八尸。还没等她吼完便仰面倒下宫女嫔妃惊慌失措局面益乱起来。
生时那甘后便是白太妃心口的一块病瞧便是死了还是老样子。
上官敏华笑意盈盈低头看那人语气还是那样温柔好像带着天生的怜惜怜悯于他即使付出他最珍贵的仍是报错了仇。
她道:“真是可怜的棋子呢。”
这受刑者死鱼般的眼睛直直地瞪着被抬下去的白太妃死气缓缓爬上他的僵硬的骨掌他的喉结上下一动挤出一点破碎的声音:“牡丹亭。”
上官敏华挑挑眉甘皇后身后的势力就这样子到手真是让她没有半点真实感。要知道之前就奇怪皇后怎么那么简单地就被除掉所以她才猜这场毒局是那个女人的最后疯狂之举。只是没想到还能钓到更多的东西。
若是甘皇后能生还怕是气也要气到吐血而亡上官敏华想来想去再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事。她才勾起唇身边那些收拾残局的宫女竟然吓得做鸟兽状一轰而散。
上官敏华眉头深锁单手抚上自己的嘴角暗想:难道我笑起来很吓人?也好省得受那冤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