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正是这一年的八月十五。
慕容阑静坐在房间内,执一枚黑子,对着桌上的残棋,微皱了皱眉。不是这盘玲珑棋局有多么难解,她自然知道如何解。在现代的时候,看过关于玲珑棋局的详解书,加之本来便对棋艺多有精通,很快便明白。即使回来,也没有忘记。
让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慕容阑闭上眼,静静地想着。昨晚自己分明睡的并不熟,又有着武艺在身,为什么连放在桌上的那幅画被人动过,也悄然不知?屋子里也没有熏香的味道,显然来人并没有使用下三滥的手段。那幅画被人动过,也就意味着有人知道了画的内容。
想及此,慕容阑一向淡定的心里忽地泛起些许涟漪。
如果是渝王府中的人知道了画的内容,那么……上官渝也必然会知道。纵然自己不爱他,他对自己的心意,谁也不明白是什么,可是,身为一个男子,他也必定不会允许自己的妻子,爱着别的男子!可是,如果不是王府中的人呢?
慕容阑挑了挑眉,嘴角忽地勾起一抹梨花笑旋,一直含着担忧的眼眸灿亮起来,晶莹如星。只要不是渝王府中的人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
“小姐,三小姐的马车已经在府外侯了有些时候了。是不是该走了?让老爷等太久也不好。”辰烟推门进来,看着兀自唇角溢出笑意的慕容阑,愣了愣,继而回过神,问道。
慕容阑点了点头,收拾一下棋局,只是微微一笑:“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我换一件衣服。”说罢,唇角勾起笑,做一个‘请’的手势。
辰烟一怔,继而不再言语,却是笑着出去。
眼眸中的笑意在辰烟走出门的瞬间收敛,慕容阑嘴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许的冷冽。不加思量,从床底取出一个紫色流金盒,沉静地打开,是流光溢彩的洛影剑。慕容阑除去外衣,换了身宛如月色的丝绸长裙,是素净的颜色,式样却雅致高贵。取出洛影剑,慕容阑在手中掂量一会儿,眼睛眯了眯,继而将洛影剑作一条腰带束于腰间。
洛影剑的剑身质地柔软,在闲时便可以做一条普通的腰带。只是虽然质地轻软,出了剑招,比起江湖上的另一名剑清霄剑也未曾逊色。
换好衣服,慕容阑思绪平定下来,想想,再次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神色,推门而出。辰烟在门口等着,见慕容阑出了门,不敢懈怠,领着慕容阑向王府大门走去。
慕容王府,此刻已是灯火通明,漫天燃放的烟花映得夜空明亮如白昼。说不尽道不清的富贵荣华。慕容府的人已陆续到了,各自的轿子马车已由管家吩咐仆人停好。令人惊讶的是,亦来了西王朝中的偌多达官显贵。
慕容阑正靠在车内眯眼休息,只觉着懈怠了些时,马车停下了。突如其来的停顿使得慕容阑有些重心不稳,险些向前栽去,却也清醒了过来。冷冷地扫了一眼车厢,耳听着烟花在天空中燃放后的噼啪之声,只是皱了皱眉,却未说什么,兀自一人下了马车。
“三嫂嫂,六嫂嫂,你们怎么才来?我等了你们有一会儿了。”下了马车,慕容阑刚站稳,便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红衣少女飞奔而来,眼角眉梢笑意盈盈。拧着眉,慕容阑微有些惊诧地看着那日在太后那里遇见的端着茶水的小丫鬟,一时有些不明所以,眯着眼睛想一想,忽地明白过来,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原来,如此。
不光她在算计着她,他,也在算计着她。
“四妹,这位是太后和皇后最为宠爱的珂云公主。也就是渝王爷的亲生妹妹。”慕容嫣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笑容温柔谦和,温言细语道。眼底却是一闪而过的冷意。
今日慕容嫣着了淡绿色的裁边飞蝶裙,裙角处是几对相互展翅而飞的斑斓蝴蝶,本是有些清雅的衣服绣上这般花样,却显得俗气了些。慕容阑眼底闪过不耐烦,心下想着,没说话。抬头却瞧见慕容嫣含着冷意的眼瞳,微微怔住。
“三嫂嫂,上官家真的对不住你。我今天是特意来赔罪的。真是没想到,三哥那么好的一个人,说去也就去了。”一袭红衣的珂云走到两人面前,清秀的眉目间有些不忍,轻轻地说,言语间满是叹息。
慕容阑闭上眼,静静地说:“三姐,珂云公主,你们两个先聊着,我想先进府去看看。失陪。”说罢,不待二人点头,转身而去。
珂云有些讶异,不解地看着慕容阑离去的背影,奇怪的问:“三嫂嫂,六嫂嫂是怎么啦?看着很冷淡的一个人呀。”
冷冷地哼一声,慕容嫣却也只是在鼻腔内化了空气,转眼又是从容淡定的微笑:“没什么。阑儿平日里就是这样。不要介意了。”
珂云只是微微一笑,眉目间隐约的俏皮:“当然不会介意。她是我的嫂嫂嘛。”
打发了辰烟去慕容怜那里找翠儿聊天,慕容阑皱着眉,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静观着周围的人,周围的事,嘴角依旧有着一丝冷意。
“慕容阑,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夫君,你回娘家参加家宴,为何不通知我一声?”慕容阑闭着眼想些事时,却听见上官渝戏笑之声,皱皱眉,没说话。但睁开了眼。瞬时,眼中是满满的惊愕。
上官渝在慕容阑的身边坐下,冷冷地看着她。两人眼光相对,默默无言。却有种无形的气流压抑着,一触即发。
上官渝今日着了月牙白的长袍,腰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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