翕动,好像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都快三个月了,想必那些人找不到自己了吧?
从水缸中爬出来,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仍然很破很旧。将早上穿过的衣衫丢进水缸,飞快的搓洗了半响,便凉在屋前一株老树上。他只有这么两套换洗衣服,如果天气不好,第二天还要穿着半干的衣服去扫大街。
“狗子哥哥,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带了蜜蘸桃子酥,你吃一点吧。”狗子钻进房间,并未按照马管家说的那样去挑水,而是躺在床上假寐。然后,门外就传来一个清丽的声音。
狗子睁开眼睛,眉头一皱,复又闭上,并不理会门内的女子。
“都这时候了,还不在吗?肯定又是那个马管家使坏,这奴才真该死,找个空当跟郡主提一下,把他赶出王府才好。”门外的女子一身丫鬟打扮,说不上有多么秀丽动人,不过很少有人能有她那么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带着一股令人心生暖意的善良。
这是果亲王府紫陌郡主的丫头敏儿。
“我把蜜蘸桃子酥放在狗子哥哥的房里,他回来看到了,自然知道是我。”敏儿大眼珠一转,嘴角带着一丝隐约的欢喜,淡红的脸上带着一丝悄然的娇羞,轻轻推开门,看到躺在床上的男子,先是一愣,然后手忙脚乱的放下盘子,连忙趴下身,一脸关切地问道:“狗子哥哥,你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没事,睡着了。”狗子睁开眼睛,淡淡摇头,暗叹一声。前些日子有刺客行刺,抓了敏儿问路,凑巧被他碰见,见她漂亮的眼睛像极了一个女子,本不想生事的他,心中一软,暗中动了动手,将敏儿救了下来。
从那时候起,敏儿就隔三差五的来看自己。敏儿对自己的情义,狗子懂,所以一直在躲避。
两个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的确没有什么可能。否则,平白误了女孩儿家一生。
“那就好。”敏儿拍拍胸口,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她漂亮的眼珠又转了一下,抿嘴笑问“狗子哥哥,听说碧波潭的冰面才消没多久,里面有好些漂亮的鱼儿,你带我去钓鱼,好不好?”
“我哪里有功夫去做这些。”狗子淡淡反对道。
“不就是姓马的吗,没事,我跟他说一说,他还敢为难你不成?”敏儿眼里闪过一丝怒气道。
“以后再说吧。”狗子摇摇头“你先回去吧,不然郡主该责罚你了。”
“郡主对我可好了,才不会罚我。”敏儿得意的笑道。
“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下。”狗子皱着眉头摆手道。
“那好吧。”敏儿眼里闪过一丝黯然,柔声道:“狗子哥哥,那你好好歇息。这蜜蘸桃子酥,趁热吃才好,等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敏儿莲步姗姗,从窄小的屋子里退出去,轻轻叹了口气,一脸忧愁的离开了。
狗子看了一眼蜜蘸桃子酥,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精致的碗碟便消失了。他的眼睛睁的很大,躺在床上,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到天色暗了下来才起身,慢慢向后院走去。
后院摆放着十口巨大的水缸,水缸里的水并没什么用处,是专门用来惩罚下人的。狗子右手轻轻一指,其中的一缸就装满了水。剩下的九缸他没有理会,一个人就算累死,也不可能在一日间挑满这样的两大缸。
马管家那边,总归是要应付一下的。尽量的低调,不惹人注意,这是他现在最需要做的。
夜幕深沉的时候,狗子来到王府后院的小山上。小山在王府最北面,几乎没有人迹。听说这是以前的王爷用来禁足犯事的福晋。待那名福晋老死后,就再没人在这里住过。
安静的小山上,狗子可以做想做的事情。来王府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这里。近三个月的时间里,每天晚上都会准时赶到。
以前的修为,他已经完全压制,现在的他跟普通人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这座小山上,他唯一做的,是奔跑。用不快不慢的速度奔跑,整整一夜,直到去街上上工前,都不会停下来。
额头大汗淋漓,胸口沉闷刺痛,呼吸异常艰难,他都没有停下来。这就是狗子现在的生活,用这种近似于残酷的方式,保持着自己的清醒和斗志。
没有任何人知道,压制了修为,和平常人没有太大两样的狗子,这两个多月来,没有睡着哪怕一小会儿,没有吃过一粒饭。唯独每日喝一小碗水,洗一次澡,剩下的时候,大部分都在忙碌中度过。
用这种苦行僧式的生活,保持不屈的斗志,和愈发坚定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