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就不太会放在心上了。
这是她在秘书室多年学出来的口不对心。
要说虚伪也成,反正她就是不喜欢成为争执的中心,在身上染上了负面的情绪。
她以为这是她原本的个性,她觉得自己根本是个胆小表,所以怕看到人家失望或责难的神色,因而逃避着。
所以,此时此刻,她也得好好想想,该怎么为现下的场景做出一个大家都不尴尬的反应。
无奈,她想不出来。
她的经验守则里头,没有这一项。
这个国家、这个城市,还真是跟她不对盘,才会连脑袋都出问题了,跟一个才重逢没几天的国中同学上了床,更该死的是,她还是觉得不讨厌。
因为她喜欢他。
这真是大事不妙了呀。
“干嘛?”他抬手拨了拨赖泛芋额上乱掉的浏海“跟我上了床让你这么震惊?要不要我告诉你昨晚你有多热情如火”
“你不用说我知道。”她立刻阻止他嘴贱下去。
她还没老人痴呆症,连昨晚的记忆都没了。
她觉得她应该离开这张床,离这个男人远一点,或许她就可以找回脑袋中属于比较理智的一部分。
“我去厨房喝水。”她手按着胸口的被褥,以防走光。
她弯着腰在床缘搜寻自己的衣服,却是遍寻不着,倒是床上男人的胴体因为被子被她卷走,整个人都要曝光了。
任扬桐不以为意的双掌相迭于后脑勺,有些好笑的看着她到底在忙碌着什么,反而是赖泛芋在不经意回眸,差点看到男性的私密地带时,连忙将被子盖了回去。
“我的衣服呢?”她有些不自在的问。
“应该在楼下吧,”他不忘解释道“昨晚在客厅我就把你脱光了。”
“那、那我下楼去拿。”她的脑袋运转尚未回复正轨,害得她说话都结巴了,任扬桐却是优哉游哉的从容模样,不晓得这张床曾经躺过多少女人
这样一猜测,赖泛芋倏然觉得浑身不对劲,像床上充满了跳蚤般,也就不管他有没有被子遮身,直接把自己卷了一圈,将视线锁在楼梯口,不随意乱瞟,免得看见会长针眼的东西,快步走了过去。
秋天的被子有点厚度,她小心翼翼地扶墙而走,以免不慎滚了下去,就算被子再厚,也不见得顾得了她纤细一折就断的颈子。
客厅内,她的衣服与任扬桐的杂乱散落,让她无法不回想起她昨晚就在这张沙发上,直接跟他来了。
小手掩覆难堪红脸,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怎么会突然的就受到情感所趋了呢?
卸去身上的被子,穿上衣服,她走来厨房替自己倒了杯水,臀靠在中岛厨具,双眸直视刚补好的纱窗,怔怔发呆。
任扬桐在情感上是没什么节操的,从他第一天为了整她而吻她就可推敲出一二,自然上床也不具什么浪漫的意义,就只是一男一女发泄|欲|望而已。
粉唇向内缩,贝齿有些恼恨的咬住。
“哇!”
冷不防出现的喊叫声从右耳处传来,太过于专注思考的她猝不及防,手上的玻璃杯掉了下去,眼捷手快的任扬桐迅速蹲下,大掌在半空接住,杯中的水几乎未洒出。
她转过头,狠瞪了他一眼,抢回玻璃杯。
“想什么这么专心?”任扬桐拿走她手上的杯子,喝了数口水,态度十分自然。
赖泛芋粉唇抿紧,她心底想的事,怎可能同他说起。
昨晚的她没有喝酒,神智也是清醒的,实在无法将自己列为受害人,诬陷任扬桐强要了她,更何况依她的本事,真要摆脱绝对有办法的。
父亲就是怕外型遗传自母亲,瘦瘦小小的她会被欺负,才要她小学时就去学柔道以保护自己,故若柔道二段的她不愿,谁也无法强迫,若他硬说是她把自己送来的,她也很难辩驳。
真要论出对错来,说不定也只是让自己难堪。
所以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假装没这回事。
“你不是还要睡吗?”于是她转移了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睡不着了。”他打了个呵欠,摸摸肚皮。“肚子饿了,弄点早餐来吃吧。”
“喔。”
两人就冰箱内的食材,一起做了早餐,用餐时,气氛莫名的沉静,好像彼此各怀心事,心思不知在哪飘荡。
任扬桐手机内的whatsapp传来讯息提示声,他打开一看,是为画展设计网页的设计师传来的。
对方已经将宣传网页制作完成,传上设计师自己的ftp,等任扬桐确定没问题,即上传到展出画廊分割给任扬桐的空间,连结画廊网址做宣传。
“网页做好了。”任扬桐打开平板计算机,横放在两人中间。
两人将心力放在网页上头,反复讨论之后,去了修改信给设计师,这时已是十点多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