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继续施压,反而语气一变,附和道:“我也喜欢青儿,她聪明伶俐,人也很漂亮,但她不适合你,除了她太年幼外,还因为与柳家联姻,对我们苏府毫无益处,祖父替你挑选的女子,不仅人品出众,仪态大方,而且与我们门当产对”
“除了青儿,我谁都不要!”他打断了祖父的话,年轻的身躯绷得笔直。
苏老爷严厉地说:“等你年纪稍长后,你会明白两个家族的联姻不能只考虑个人喜好,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担负着延续家业的重任,怎可如此任性妄为?”
“青儿聪明能干,就算为了家族事业,我也需要她这样的内助之贤。”
“你应该去认识其他女人,也许她们之中有比青儿更合适的。”
“不必了,不管她们有多好,我只要青儿!”他的回答没有丝毫让步。
苏老爷非常了解孙子的个性,知道这种事不能硬逼,于是眼睛一亮。“好吧!
如果你执意要娶她,那我们祖孙就在这里订个五年契约,如果你答应,祖父就帮你把那些亲事退掉,并答应考虑你与青儿的亲事;反之,祖父会立刻为你订亲,并警告柳家不得再让女儿踏进咱们家大门。”
动辄契约,真不亏是商界老狐狸,他负气地叫道:“祖父,你不可以”
“我可以!”苏老爷口气坚定,看到孙子露出忿然之色仍不为所动。“说吧!要不要订这个契约?”
看到祖父算计的目光,苏木楠感到无奈,可又想订那个契约,他起码还有机会与柳青儿在一起,不订,则连一丝丝希望都没有了。
“说吧,什么契约?”他忿忿不平地问。
“从明天起的五年之内,你不得再与青儿来往,每天跟我去店里或石场,苏家人丁单薄,祖父年岁已高,你得多管些事,五年后青儿十七岁时,如果你还像今天这样喜欢她,祖父会亲自去柳家替你说亲,让你娶她。”
听到祖父禁止他与柳青儿来往,苏木楠先是暴跳如雷,可转眼间却安静了,淡淡地说:“好吧!我答应,只是祖父要记住五年后亲自替我上柳家提亲。”
“当然,祖父说话算话!”
一纸契约签定,纸笔一收,祖孙俩都笑了,各自带着满意的算计。
老的料定,少男少女的情爱经不起时间考验,只要不让他们见面,不出年余,事情必定改观,小的则在想,五年时间转瞬即逝,可祖父的保证关系到他一生的幸福,只要先稳住祖父,不强迫自己马上成亲,一切都好办。
至于与柳青儿见面,他绝对能安排,苏家那么多空置的别院,他何须发愁?不能明着相见,暗地里总可以吧?祖父再神通广大,也难防到每一个地方。
从此后,柳青儿按照他的吩咐再也没有在主宅出现,却经常与他相约在清竹溪美丽的花园。
懵懂的情愫伴随着她成长,在她十四岁情窦初开时,他们向对方献出了第一个甜蜜的吻,从此,这对恋人全心期待着柳青儿十七岁生日的到来,然而,一场意想不到的厄运在柳青儿满十七岁前降临,并将他们拆散。
那天,祖父摔倒在台阶上,从此再没睁开眼睛,于次日深夜去世。
祖父去世后的第二天,他赶去他们每日相约的地方找她,怕她会等他,更怕她得知祖父去世的消息后为他难过。
夜晚的清竹溪十分幽静,月光洒落在树叶上,花枝上。
她果真在那里,端坐在置于花木前的木椅上等他,点点细碎的银光洒落在她身上,她仿佛雕像似地端坐着一动也不动,她的脸像月盘一样冰清玉洁,她的眼睛像宝石一样晶莹透亮,她的头发如黑色的瀑布般披散在瘦削的双肩,她穿着一袭做工讲究的白色衣裙,看上去无比漂亮,也无比悲伤。
看到她,他心里的痛苦得到些许释放。
当听到他的脚步声,看到他出现在月光下时,她美丽的眼睛动了,一串如珍珠般闪亮的泪珠坠落,来不及擦拭泪水便跳了起来。
“木楠一一”她呼唤着,投入他张开的怀抱。
“青儿!”他紧紧抱着她,黑色的头颅埋进她充满少女馨香的颈项间,深深地呼吸着他眷恋并渴望的芳香。
两天,他与她才两天没见吗?可他感觉仿佛已经与她分开了一辈子!
经历了死亡和失去的深切痛苦后,在巨大的责任和压力忽然强压在他双肩时,他是多么地想念她,需要她。
他抚摸着她,拥抱着她,亲吻着她,感受她代表着生命与活力的芳香,需要她携手驱赶那沉淀在内心的忧伤和寂寞。
感觉到他的泪,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托人带给她的信,不由抬起头来,颤声问:“木楠,你为何如此悲伤?难道一一你祖父”
“是,我祖父过世了,就在昨天深夜。”他悲哀地说,面对心爱的女人,他无意掩饰自己的悲伤。
柳青儿身子猛烈一晃,他的祖父,那位威严又慈祥的老人死了!他刚刚丧失了他唯一的亲人,而她
“木楠!”无法往不想,她盈满泪水的眼睛闭上,紧紧抱住他,发出一声不像十七岁少女该有的、充满绝望和痛苦的悲泣。
她的呼唤震撼苏木楠的心,他抛开悲伤,抱着她纤细的身子轻轻摇晃着、安慰着。“青儿,不要再哭了,祖父从跌倒后就一直没再醒来,他走得并不痛苦。”
话虽如此,但想起祖父硬朗的身体竟经不起一摔;想到偌大的宅院从此再也听不到祖父爽朗的笑声,看不到他逗弄孙子,戏弄仆从的闪亮目光时,他仍感到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