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她回过身,犹豫了一下,才伸手推推父亲,轻声唤道:“爹,我们到驿站了。”
唤了几声后,风辙终于醒来。“到了?”
“嗯,你先别急着下车,才刚醒,先做一下,女儿再扶你下去。”
“好,为父听雰儿的。”
风辙虽已辞官,但因担任太傅多年,又曾是翰林大学生的身份,驿站的官吏皆不敢怠慢,故而他们这一路行来,倒也不曾受过什么为难。
但是今天似乎是碰上了一点点小麻烦,风雰扶着父亲下车走进驿站的时候,驿丞告诉她没有单独的院子可供歇息了。
“既是如此,就分开来安置吧,只是麻烦驿丞大人尽量将我们的人安置到一块儿。”他们这一行人不算多,但是也绝不能算少,但房间不够也没办法,这点风雰可以体谅。
驿丞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道:“老大人,今日有位两广督抚歇在驿馆里,请您多担待。”
风辙理解地笑笑“无妨,就按小女说的办吧。”
“多些老大人体恤。”
风雰扶着父亲进到驿馆为他们安排的屋子,亲手服侍父亲简单洗漱了一下,又为他沏了杯茶。
“我去让驿丞给爹准备点吃的,爹吃了好早点休息。”
“好。”
那驿丞见风雰亲自过来要求,便赶紧安排人做了吃食送过去。
这位告老还乡的风老大人名声、人品极不错,又任过太傅,底蕴很深,他自然不会怠慢。
等到父亲用过晚饭,和衣歇下了,风雰才领着小丙回了自己的房间,让小丙去打水好洗漱一番。
结果等了大半天不见小丙回来,她有些担心,出门唤了大树,让他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多时,大树领着小丙回来,不过小丙的脸颊红肿,一看便知被人打过的。
“这是怎么回事?”风雰的脸色一下子变沉了下去。她挥退大树,让他去取水。
小丙一脸委屈,哽咽地道:“小姐您不知道,女婢去取水,结果碰到了那个什么两广督抚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她明明后去的,却抢了女婢已经打好的热水,奴婢辩白了两句,她竟出手打人。”
风雰不禁摇头“你这丫头,我说过多少回了,在外莫与人争执,退一步海阔天空,让她一下又何妨,你偏要跟人家争,看,自己受罪了吧。”
“可是那丫鬟太仗势欺人了,奴婢气不过嘛。”
“气不过又如何,人在屋檐下总是要低头的,”风雰转身从桌上的匣子里摸出一瓷罐“过来,我帮你上药,免得你明天顶着这副尊荣出去吓人。”
“小姐,你不帮我出气啊?”
“很遗憾,你家小姐不是身怀绝技的大侠,报不了仇。”
“他们真不讲理。”
“道理是跟讲理的人讲的,碰到不讲理的,你保持沉默就是了,也省得浪费唇舌,最后还被人打。”
小丙撅起唇,满脸的不甘心,却也只能忍下。
没一会儿,大树将热水提了回来,倒好之后便退了出去。
小丙服侍着自家小姐沐浴包衣,然后点了银烛坐到一旁绣着手帕,陪小姐看书。
风雰手里的书看了不过世纪页,就听得驿馆外面喧腾了起来,想必又是有人来。
她本来是没放在心上的,可是动静最后却闹到了她这里,驿丞说是因为来了贵客,必须腾出小院出来,这样一来,就不得不压缩风家随行人员的房间了。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接受,就在风雰要点头答应的时候,却有了突发事件。
“驿丞,你跟她商量什么?只管让她腾了屋子出来给本小姐便是了。”
风雰闻声看去,就见一个艳丽妩媚,衣着华贵的少女正一脸不屑地看着自己,她微微一笑,轻柔地道:“这位姑娘,大家都是借宿在此,我腾屋子出来乃是人情,我若不腾,也是理所当然。”
“你凭什么跟本小姐相提并论,你不过是一个前任太傅的女儿罢了,瞧你那一身穷酸气,可知我是谁吗?我是两广督抚柳中祥之女柳鸢!”
风雰当即明白了,敢情人家这是上门找茬儿来的啊。“姑娘,大家俱是闺阁女子,不必如此轻贱他人,当知人当自重而后人重之的道理。”
“驿丞赶紧让她给本小姐腾屋子。”柳鸢压根不理。听婢女禀报竟有人不识相,敢跟她抢水后,就想着要教训对方,如今机会来了,她自是不会放过。
驿丞听了脸上满是为难,额头冒出冷汗。
风雰也不欲让驿丞为难,便道:“我父亲年纪大了,且已歇下,不好再动屋子,不如就从别处再腾两间屋子出来给柳姑娘吧。”
驿丞自然千肯万肯,可柳鸢就不肯了。
“你敢跟本小姐讨价还价?!”
风雰微笑“我明明是在跟驿丞大人讲话。”自作多情说的就是你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