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诗是什么呢?诗就是父亲说的话,就是他的怒喝,就是他的巴掌。感谢父亲,感谢父亲让我认识了诗歌的真谛!语言其实就是最原始的诗歌。
我就是在这种荒谬的逻辑中前进、后退,徘徊不前。
我知道,我真的永远成不了诗人。
当然,诗更是母亲的双手,是她的乳汁,是妻子的泪眼,她们都不读诗,也不写诗,但她们更像纯粹的诗人,为生活跟亲人们不知疲倦地祈祷和歌唱。她们就是从诗经中走出的采桑女。而我这个伪诗人在她们面前已黯然失色。
“人生识字糊涂始。”读了这么多书,我越来越糊涂,越来越矛盾。写诗为何?一直相信文字可以疗伤自救,可以改造人心和世界。但文笔厉害如鲁迅者,又能怎样?他连自己都救不了,国民党当局要暗杀他,日本人要谋害他,他的文字感化不了世人。国人就要将他遗忘,小沈阳的笑声渐渐淹没了他的呐喊。人心依旧,世界依旧。历朝历代都有这样微弱的呻吟者,只是呻吟,只是撞向高墙的鸡蛋!
还诗么?还写么?文字的教化功能或许是我肉眼看不见的,它潜移默化着,但愿如此。所以,有时候越写越孤独,一边相信,一边怀疑,越怀疑越写,就这样不断刺激着病灶,一边又自我疗伤,一边不停地问为什么,越写越痛,越痛却含着越大的希望,越有大希望却含着越大的失望。写,读,也成了我虚无的事业。
这种情绪控制不好,就会产生对抗的抵触情绪。脆弱的人,就会有生命的障碍。
所以在书中浸淫太久,在虚幻的桃源躲匿太久,不行,我们要跳出书外,跳出诗外。所幸,我有父亲那样的当头棒喝“诗什么也不是,诗是狗屁。”我知道,诗的源头是生活!
是啊!生活!生活就是痛苦与欢乐交替出现,它们构成一个完满的节奏,形成一种苦难与幸福的和谐,就像贝多芬的音乐,爱与恨,忍与挣,生与死,始终缠绕纠结。
罗兰曾说:“凡是不能兼爱欢乐与痛苦的人,便是既不爱欢乐亦不爱痛苦。凡能体悟它们的,方懂得人生的价值和离开人生时的甜蜜。”
我说:我有爱,无论是痛苦还是欢乐,我都愿意去承担。有爱就有痛,有痛就有希望!
只是,现实生活,有时不需要文字,不需要诗歌,因为生活本身就是诗歌。
所以我又说:
总有一天
终日饮着菊花
不问世事
文越写越短
诗越写越淡
终至无辞
或许,或许到那天,我才是像一个真人真真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