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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又不成灯又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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饥饱都成问题,衣不蔽体。

    三哥说其实匪帮里的兄弟都是很讲人情味的,劫富济贫,颇有侠士风范。

    三哥给他们的匪帮取名叫“新梁山好汉”在四川那一带名声颇响。

    齐老爷管不了三哥那么多,任由他胡作非为。

    三哥后来看中了一个女人,是北平来的学生。

    那女学生对三哥也颇有好感,只是三哥不敢告诉那女学生说他是土匪,便只报了自家名号说是“瑞福绫”的三当家。

    那女学生笑的跟一小喜鹊似的。

    三哥就在那女学生的笑声里飘然起来。

    他想经商这条道他是不会走的,想想什么与土匪能挂上点干系呢?于是他想到从军,说不定能当个军官。

    其实以三哥的资质当个军官自然是没问题,只是他未曾意识到他天赋里的性灵。

    三哥发誓从此不再为匪,他要为了那个女人好好开始。

    他对那个女人说,你等我,我去考军校,你等我回来娶你。

    那女学生也为三哥守着约。

    三哥离开匪帮的时候,兄弟们大哭,不知是真义气还是因为三哥时常用他的钱财来养活匪帮的兄弟们。

    三哥对兄弟们抱拳说:“兄弟们,我走了,来日再见,我要考军校当军官娶那娘们回家暖炕窝。”

    那帮兄弟们只得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他奶奶的大啊!”

    三哥后来真的去考了军校,并且当上了梦寐以求的军官,并且娶了那女学生回家。

    三哥哥一直不跟父亲居住在一起,随后又把三姨娘接到四川生活。

    6 传奇(一)

    也许外婆的故事才是传奇的重点。

    那时候父亲早知道她不会钻研经营之道便送她去美国留学。

    那个年代出去留学的齐楚不仅身负着学知识的使命还想着如何使祖国强大。

    1932年齐楚刚从美国留学回来,一身明媚的洋装象个小小太阳照耀着京城的名门贵族。

    她无限柔软的腰身藏在那百褶裙里,风情万种。

    若十七岁的齐楚能得以父亲的器重厚爱是出于天赋,那么二十二岁的她得以世人瞩目更是理所当然。

    她在京城引起了时尚风暴。

    那一年,名媛们学起她的装扮,穿起了蓬蓬的百褶裙露出一段光洁的腿肚儿,活色生香。

    同年,她又办起了“齐楚文学社”

    她召集全国各地文学爱好者把社团搞的如火如荼。

    她收放自如,时而缱绻柔情,时而决绝独立。

    齐楚记得第一次遇见关河,那男子剑眉星目,气宇轩昂,温文尔雅。

    她着一袭黑色长裙,飘然从关河身边走过,淡雅的香水味四处满溢。

    关河微微笑道:“齐小姐,用的可是法国的璀璨?”

    齐楚轻启樱唇:“果然高明。”

    关河笑:“象齐小姐这等人物自然能将璀璨这款香水使到好处。”

    齐楚并不搭理他,只当他是个纨绔的富家子弟。

    这等油嘴滑舌的男子她可见多了。

    这次文会正是为纪念新月派诗人徐志摩逝世一周年。

    文坛写诗的多不胜数,但她见到关河的诗句时才感叹什么叫锦心绣口,字字珠玑啊!

    齐楚把关河的诗歌拿给嫂嫂梁冰河看。

    梁冰河惊叹:“妹妹总是说自己不才,这好诗只有你才作的出啊!”

    齐楚脸上红云飞渡笑:“姐姐,这可不是我写的,是一男子所作。”

    梁冰河取笑到:“莫非妹妹对那男子有意,所以把他的诗歌拿来姐姐观赏,好你个楚妹妹。”

    齐楚便不理嫂嫂跑了出去。

    她思量着“真看不出来他那副德行居然能写出那么美妙的句子,什么时间一定要好好的切磋一番。”

    那关河无事就时常在文学社里以文会友。

    他们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从诗经到论语;从红楼梦到拍案惊奇;从国外的雨果,大仲马到当代的郁达夫,胡适,沈从文。

    齐楚为眼前这个满腹经纶的男子所打动。

    关河也是把玩爱情的高手,几下就定夺齐楚的芳心。

    在一种特殊的文学氛围下,两人情投意合,如所有在热恋中的男女一样,干柴烈火,电光火石般迸发出巨大的激情。

    “楚儿,我要带你回家,你这辈子注定是我关河的女人。”关河爱抚着齐楚的身躯。

    鱼水合欢,情何款密,丝箩有托,意甚绸缪。

    7 传奇(二)

    齐楚风光无限的嫁进关家,安心做关河的好太太。

    是的,她爱他,爱到心思荼蘼。

    夜凉如水,她在唤着:“关河。”

    关河触摸到齐楚柔软而饱满的小腹,香润的肩,洁白的胸膛。

    他吻着她的香唇,耳鬓厮磨,情意绵绵。

    他贪婪地嗅着那股来自齐楚肌肤的璀璨清香。

    他细细地亲吻着她那细若高粱的脖子,惹的齐楚一阵欢笑。

    她美丽瞳孔在暗夜泛出妖冶的光芒,她如同一只性感的小野猫挑逗他,引诱他,躯体滑过他修长的腿。

    “楚儿,我要你。”关河进入她体内直到那温暖峡谷。

    齐楚娇柔的喘气,香汗淋漓。

    这一刻鸾凤和鸣。

    他们相亲相爱,难分难舍。

    关河让她感到安定,似乎她生来是为了等这么一个男子。

    齐楚以为他们的爱情坚如磐石,她以为他们会执子之手天荒地老。

    8 传奇(三)

    关河开始晚归,起先齐楚以为是生意上的事要处理便没有将其放在心上。

    可是后来却在关河的衬衫上闻出一股浓郁的小马车香水味。

    凭着女人的敏锐,她知道这是另一个女人的味道。

    越是疑惑越想搞清楚事实真相。

    齐楚也知道关河是个极其爱面子的男人,不可贸然询问。

    或许是她不敢问,譬如说,关河,你是否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若关河的回答是肯定,那么齐楚她要如何收场?

    女人是异常脆弱善于自欺的,一面被这现实粉碎一面在谵妄里饱受煎熬。

    她不动声色,隐忍了心中的痛楚。

    关宅古老的楼钟在黑夜里嘀嘀嗒嗒地敲个不停。

    齐楚顿觉得心烦意乱,丈夫还没回来,或许又是一个不归夜。

    这扰人心乱的杂念不想就罢,一想开来犹如洪水猛兽般湮灭了她的心。

    丫头宝镀沏了一杯热茶端过来说:“小姐,喝点茶暖暖身子。”

    杯里热气氲氤,齐楚愈看着这缕缕上升的热气愈感到刺骨的寒冷。

    齐楚伸手接过宝镀手中的杯子时手指颤抖。

    “啪”一个精美剔透的白玉杯摔碎了。

    杯中金黄的液体宛若一条游弋的小蛇直接抵达齐楚盛大的内心。

    齐楚脸上掠过一种勾魂摄魄的惊慌美,然而她自己是不能察觉的。

    宝镀乍地一惊:“小姐,伤到没?宝镀粗心大意让小姐受惊了,宝镀愿意挨罚。”

    齐楚微微笑:“谁水要罚你了啊?傻丫头,休息去吧,我不用你陪了哦!”

    齐楚知道她刚才接过丫头的杯子时走神的厉害,心里想的全是关河。

    是这个男人在她心里作祟,宝镀作了掩饰她内心的幌子。

    9 传奇(四)

    关家世代以开珠宝行为营生,无论势力还是名望上都高出齐家一等。

    关河是家中的长子,平日里也是个风流角色,至于齐楚,不过是他猎奇的玩物。

    关河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但这人天分颇高,好诗书,生的一副好皮囊,生性放荡。

    若以齐楚这样烈性女子爱上他,不能不说是个悲剧。

    关家的“玉赐行”珠宝铺还是光绪帝当年亲自提笔写的,这祖上传下来的宝铺可是京城响当当的名号。

    关家两个儿子,关河老大,关秋原老二。两兄弟共同管理着珠宝行。

    这二弟关秋原生的一副猥亵的面孔,不及关河一半风度,倒娶上了个叼蛮美貌的妻。

    话说这关秋原的妻子祝紫陌,倒真是个蛇蝎美人。

    齐楚眼看着祝紫陌的儿子阿喜都一岁大了,便向关河说:“我们是不是该要个孩子呢?”

    没想到关河对齐楚的想法一阵揶揄:“亏你是新派文青,事业不成,要孩子也是负担。”

    齐楚没想到话刚出就被泼了冷水,她明白这不过是关河流连于烟柳的借口。

    阿喜咿呀着喊到:“楚楚阿姨,楚楚阿姨。”

    齐楚欢喜的抱起阿喜亲吻,她便羡慕祝紫陌做足了女人。

    这个关于孩子的念头就这样一直压抑在齐楚心里生根发芽,随时都准备呼之欲出。

    然而这个念头似乎是极不现实的。关河不愿再去碰齐楚的身体,每每回来总是少不了另一个女人身上的清香。

    齐楚那灼若桃花的面容清泪成行,他就这样冷落了她。

    她在等,傻傻的等关河回来。

    没有关河的夜里,时间是如此的漫长,那时钟的敲击声声声流落到她心底,带点怨恨带点哀伤。

    10 传奇(五)

    关河的风流性子使他很快的厌倦了齐楚,他频频出入花街柳巷,似乎早忘了家里还有个妻子。

    齐楚在寒风大作的夜里呜呜地哭了起来。

    关河对她的冷漠,关宅里的人全看在眼里.除了对齐楚的嘲笑与讥讽,没有谁来关心她,连下人也不把她当少夫人看。

    她想“都是一群势力眼,总有一天我要凌驾于你们之上,到时候有你们求我的时候,哼!”

    “齐小姐,怎么冷清清的守着空房?”祝紫陌尖酸刻薄的问道

    这句话就象一把利剑刺入齐楚心扉,毫不亚于在伤口上撒盐。

    齐楚回击到:“劳驾二少奶奶关心,这里的事不用你管。”

    阿喜看见齐楚欢腾的叫:“楚楚阿姨,楚楚阿姨,抱抱。”

    “小混蛋,谁让你叫她了。”祝紫陌叱呵着儿子。

    阿喜哇地哭了,祝紫陌抱着阿喜走开了。

    那身金黄的霓裳晃的齐楚眼睛疼痛。

    齐楚最害怕黑夜的到来,她总是彻夜彻夜地失眠。

    她愈加消瘦起来,锁骨突出,那湾儿似乎可盛满水.瞳孔里的闪烁着萤火虫般的光芒,若她不开灯,她便沉浸在这死了般的黑夜里。

    她穿着一双绣花鞋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踱来踱去,宛若鬼魅前行。

    “小姐,您休息去吧,这样会伤坏身体的。”宝镀心疼的问候到。

    “你自个儿去休息吧,我也无事,晚点睡也不碍事。”齐楚答到。

    齐楚抱住身体以婴儿呆在子宫的姿势卧着。

    半夜,一阵汽笛声划过长空。“关河。”

    她速速起身探出头去。

    可惜只是路过这宅子的汽车,窗外除了黑鸦鸦地一片,什么也见不到,她不免又怅然若失起来。

    一个又一个这样的夜晚过去了。

    11 传奇(六)

    关河回家了,可他不拿正眼看齐楚。

    齐楚染了风寒咳嗽声不断。

    关河一副厌恶的神色说:“明日去抓点药喝了,别把这整个府邸的人都传了甚么痨病。”

    关河又趾高气昂地走了。

    他算是彻底的忽略了齐楚的存在,他的心魂全被那个叫袁琼洛的女人勾去了。

    袁琼洛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这还要细细道来。

    袁琼洛似笑似嗔柳叶眉,清清冷冷杏子眼,小蛮腰纤纤杨柳,娉婷颜似玉。

    她是极其妩媚妖娆的,她为关河设了个爱欲海,无边无际。

    袁琼洛本就是个风骚角色。

    她是京城第一大戏帮“红云”帮的名旦,台柱子。

    关河听她脆生生地唱:“相思事,一笔勾,早则展放从前眉儿皱,美爱幽欢恰动头。既能够,张生,你觑入的般可喜娘庞儿也要人消受。”

    她唱的便是西厢记拷红中东原乐那段,唱的是那莺莺和张生。

    台下大片大片的叫好声,一浪盖过一浪。

    关河从未见过哪个戏子将这词唱的这般灵韵。

    “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关河叹到。

    袁琼洛这一出戏让关河象掉了魂似的。

    他去戏帮找袁琼洛,女戏子又是极其冷艳高贵的,她这样的姿态挑起了关河征服她的欲望。

    “我一定要得到这个冷美人。”关河呓语着说。

    他从“玉赐行”偷出父亲收藏的珠宝送给女戏子,想打动她的芳心。

    袁琼洛当然知道关河的身家,她把关河对她的好尽收眼底。

    她欲擒故纵,清醒地利用着关河为她所带来的好处。

    袁琼洛勾引着关河,予之风情予之身体。

    关河在“红云”戏帮为她赎了身,恨不能将天上的星摘给她。

    12 传奇(七)

    关河要续女戏子为二房。

    这个消息很快传到关宅。

    对于这一切,齐楚始料未及。

    齐楚未想到关河真的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以为关河不过是寻花问柳罢了,可没想到他招惹上的竟然是京城一号花旦。

    “小姐,不好了,少爷带那个狐狸精回来了。”宝镀慌张的跑过来。

    “带我去见少爷。”齐楚说到。

    关河正领着袁琼洛在后院溜达。却看见齐楚和丫头气势汹汹地走过来。

    齐楚见到袁琼洛忖思道“果然是个倾城女子,不愧是天下第一,关河你还真有能耐。”

    袁琼洛望了一眼这一袭月白旗袍的女子惊异其独特的灵气,面容憔悴却有一股不可侵犯的神圣。

    北风呼啸而过,小马车香水四处涣散开来。

    四个人沉默不语就这样对恃着。

    女戏子的长发飞舞到脸上,她有着傲慢旁若无人的神情。

    关河等着齐楚闹一闹打破僵局,然而齐楚不会傻到在节骨眼上犯错,她明白沉默是金。

    齐楚望着眼前这个妖冶迷人的女子,这就是天下第一号名旦,这就是抢走她丈夫的狐狸精,这就是小马车的女主人。

    但面对这个女人,她竟不能说一句话,因为她被自己的对手所吸引,不能不承认袁琼洛骨子里散发出的无尽魅力。

    “宝镀,我们走吧!”齐楚拉起宝镀就要走。

    “小姐,小姐,您就这么算了吗?”丫头在身后不满地嚷到。

    女戏子看着眼前这两个举止如此不合节拍的女子,意味深长地看了关河一眼。

    这眼神里既是嘲弄又是鄙夷。

    关河心虚起来,但他不曾料到齐楚如此沉得住气。

    13 传奇(八)

    齐楚再怎么不愿接受事实也好,关河终究是带着女戏子回家过夜了。

    关河的房间就设在齐楚的隔壁,中间只隔了一堵墙,连拍手掌的声音都清晰可听。

    齐楚清楚地听到女戏子娇柔喘息声,她想着自己的丈夫爱抚的竟然是别的女人的身体,她的心被生生的扯痛。

    齐楚感到惶恐。这个女人今后要与自己共一个丈夫,或许关河永远不会再回到自己的身边。

    她开始走向绝望。

    “宝镀,宝镀,明日给我买回点烟药让我消遣消遣。”她唤起贴身丫头。

    “小姐,这可万万使不得。当日您在齐家可是明珠,我知您在关家受了委屈,可用不着这样折腾自己啊!这大烟不比别的东西,它要的是您的命啊!”宝镀说。

    “我从一踏进这关家的门开始,他便开始给我劫难。我以为我能等,我的等待会有价值,可是到头来换回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只有他人的凌辱,我在爱情面前失掉了自己。”齐楚说到。

    次日,宝镀便溜出去给齐楚买回了鸦片。

    齐楚抽大烟的事起先只有宝镀知,她便在这无尽个丈夫和女戏子共眠的夜晚抽,抽完这无情了的人生。

    她爱这黑色的小圆丸,这小东西能让她忘掉一切痛楚,抽上一口便象睡在海绵里,象在云端遨游,飘飘欲仙。

    她在这浓厚的云烟里看见关河修长十指滑过她柔嫩脊梁,看见丈夫那双迷人双眼,看见新婚之夜那朵绚烂的红莲。

    她手中的大烟已抽完,她安稳的睡去。

    14 传奇(九)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好事无人知,坏事传千里。

    尽管宝镀总是很小心的买回烟药,可她的频繁出入很快的引起了家丁的注意。

    关于齐楚抽大烟的事很快的传遍了整个关府。

    “好好的一个女儿家,年纪轻轻,无事抽什么鸦片。”

    “听说还是什么文学社的社长,还是个新派女士,看不出来骨头里还是腐朽的。”

    “就算少爷娶个妾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妇道人家啊!”

    风言风语恣意蔓延着,齐楚面对这流言蜚语只有沉默了。任由他人的渲染与夸大,她不做任何解释,她亦懂得欲盖弥彰的道理。

    这惘惘背景里的悲哀谁能参透呢?

    她只懂得在这云烟里观望自己。

    她的悲哀已经到了忘了如何去悲哀的时刻。没有了爱情,她的青春美貌又算的上什么呢?那不过是她人生低幕上一朵荼蘼的花儿。

    齐楚想起了父亲,她曾在那亲情的温暖中看到希望。

    可如今没了这希望的支撑,狂风暴雨又怎能不摧残她应有的幸福。

    她想回家,二哥和父亲还有嫂嫂一定会宠她,迎接她。

    可如今的齐楚却是这番景致,想想也无颜面归家。

    她惟有在这个宅子里顽强对抗,总会有她风光的时候。

    她依旧把自身装扮的精致,月白色的旗袍衬得她凄婉的美艳。

    她如同黄昏里的一抹烟霞令人怜惜。

    15 传奇(十)

    若不是宝镀的猝死,齐楚或许会在那没完没了云烟里拖延她那不甚美好的人生。

    宝镀的死她也是刚听到的。

    清晨,她还在睡梦中就听到外面一阵大呼小叫。

    她起身就听到祝紫陌一阵阴阳怪气:“大小姐,早安,你家丫头死了你都不知道,整天只知道抽大烟,谁跟了你真是谁倒霉啊!”

    齐楚一惊,颤颤跑出去,还来不及套上棉袄。

    苍茫的白雾看不清眼帘里的一切,这真是个谋杀人的好机会。

    宝镀静静地躺在庭院的井边,浑身湿漉漉,那唇齿脸面已没了颜色和温度,旁边置放着一个红木水桶。

    宝镀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显然是受到极大的惊吓。

    齐楚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救救她。”可是没有一个人响应她。

    好久才听到老妈子说:“死都死了,没救了。”

    齐楚簌簌落泪。

    来了两个家丁匆匆将宝镀抬了出去。齐楚追上去递给家丁她身上所带的玉佩说:“好好的安葬了她。”

    那家丁接过齐楚的东西,看都没看她一眼,那神情是如此的麻木不仁。

    齐楚转身冲那群老妈子吼到:“是你们害死了宝镀,对不对?看不顺眼的想撒气的全冲着我来就好了。可她一个丫头与你们有什么过节呢?非得置她于死地。你们好狠的心,宝镀死后绝不会饶恕你们的,掏尽你们的狼心狗肺。”

    “疯子,她疯了。”人群中有人叫到。

    16 传奇(十一)

    一个女人的坏比起男人来更是可怕。

    齐楚想,现今她是明了这人间的黑暗,软弱是丝毫不起作用的。

    如今她不仅要关河后悔,她要的是整个“玉赐行”的大权。

    她开始策划一场阴谋,开始着手关家生意场上的事。

    她以亢奋的姿势崛起。

    她痛恨关宅里的每一个人,从老爷到仆人,没有一个人为她主持公道,没有谁为正义说话。

    那些人眼里看到的只有铜板,因为欲望沟壑难填,所以他们自私残忍。

    齐楚试图接近关老爷,用金钱收买人心,获取关家商业上的机密。

    这一切来的太容易,关家里的门徒很好打点,给他们足够多的金钱就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秘密。

    “玉赐行”的许多机密都被齐楚弄到手,然后转手到同行。

    很快,这京城一号珠宝店垮了下去。

    关老爷经不起打击自缢身亡,关家彻底的走向没落。

    齐楚知道关河会回来找她的。

    她一直以高昂的姿势等待着她生命中最壮观的一次蜕变。

    17 传奇(十二)

    那关河和女戏子纠缠一段时日后,也没落下什么好下场。

    天下第一名旦岂是如此的容易得手。关河未免太小看袁琼洛了。

    那袁琼洛所唱的曲子几乎影响了一代人对戏曲文化的热爱。

    她演的杜丽娘出神入化,那一丝不苟的做派,那华美的扮相无一不让人折服。

    几乎人人都会哼上一段“晓来望断梅关,宿妆残。你侧着宜春髻子,恰凭阑。剪不断,理还乱,闷无端。”

    那女戏子唱出了人世间的情与爱,悲与欢,灵与欲的统一,无人能比。

    她既是红梅阁里的李慧娘;浮萍里的梅妃,更是那牡丹亭里的丽娘。

    她便是若梅一样孤芳绝美的女子。

    关河不过是她手里的一步棋,她不过借了关河之名为戏帮赚取了些钱财而已。

    对于关家的没落,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异,好象这一切来的都是顺理成章。

    她不爱关河,因为没有感情,所以不会留恋。

    袁琼洛离开了关河,永远不会再回到这座城市。

    关河在女戏子离开后的两个星期自杀身亡。

    至于祝紫陌之流,更是流离失所苟且的过活着。

    18 一寸还成万千缕

    齐楚颠覆了整个关家回到了娘家.

    梁冰河说:“你会遇到懂得珍惜你的男子的。”

    齐楚笑:“就象二哥一样。”

    许多年后她真的遇到了生命中的好男人,他就是我那去世多年的外公。

    外婆说,这宅子里最值得纪念的女子不是梁冰河不是齐楚,而是小妹云帆。这宅子中最值得纪念的事不是她所经历的一切,而是那场战争。

    云帆夭折的时候不过十五岁。

    这个如花美好多么让人疼惜的年龄呵!

    说到云帆的死,外婆是哀痛而愤怒的。

    云帆留着学生头,穿着蓝布衫参加学校的游行示威活动。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日本鬼子对中国开始了大范围的侵略,欺凌东方这头沉睡的雄狮,在中国的土地上任意践踏。

    云帆就是当时死去的几千学生中的一名,云帆是被飞机投下的炸药炸死的,骨灰随着当日严冬里的寒风起舞。

    二姨娘知道云帆夭折的噩耗经不起打击得了失心疯。

    在日本人凌辱中国人的时候,此时的齐府早已没了往日的辉煌,奴仆们逃命的逃命,无家可归的就在这府邸里等着头上的炸药随时轰击他们的头颅。

    父亲经不起一连串打击病倒了。

    父亲病后,三哥带着媳妇,儿子,三姨娘回家了。

    梁冰河和二哥力撑大局,但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父亲三天后病逝,死的时候一直呼唤着正房兰姨娘和大儿子子鸣的名字。

    外婆老泪纵横地说,二哥哥三哥哥那些兄弟姐妹,骨肉同胞了都早早地都被侵华战争扼杀了生命.这世间只留下了她一人黯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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