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奶奶说的这些正是苏夏心里纠结的,她欠这个人的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还得清。
“奶奶同意你把铺子兑出去,明天把你二叔和三叔都叫过来,咱们也商量商量!那点心的事?你也不打算做了吗?”苏奶奶问到。
苏夏轻抿了下嘴唇,“我打算兑给别人带着做点心的方法,这样也不算是不负责任,至于以后他们还定不定点心,这个随他们吧!”
苏奶奶点点头,苏夏考虑的很周全,奶奶轻轻摸了摸苏夏的脑袋叹了口气,“唉,咱这一大家子就累你一个孩子,苦了你了啊!”
苏夏摇摇头,用毛巾包住奶奶的脚,抬眼看着奶奶,“我不觉得苦,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我一点都不觉得苦。”
苏奶奶扁着嘴笑了,笑中带着苦涩,如果苏夏的妈妈付白萱还在,苏夏这会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的心肝宝贝,哪用得着受这样的苦楚。
她的身事,本也是配得上那个人的……
“夏夏……”苏奶奶嘴唇轻碰,心头一阵纠结,
“嗯?”苏夏抬起头看着奶奶。
苏奶奶张了张嘴,终是叹了口气,“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嗯!”苏夏扶着奶奶躺下,仔细的给奶奶掖好被子,这才端着水盆出去。
苏奶奶躺在床上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刚刚她差一点就要说出来了,她可怜的孙女,这么大了对自己妈妈的事还是一无所知,
当年付白萱出殡的当天,她姐姐就带着人找上门来,见到凄惨病死的付白萱,付白萱的姐姐带人砸了灵堂,带走了付白萱的尸身,把苏佑良狠揍了一顿,
那是打的真狠,苏佑良躺了整整两个月才能下地。
打那时起付家的事,就成了苏佑良的忌讳,任何人都不许提有关付家的事,苏夏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妈妈的事情。
可现在看着苏夏明明能有一段好的姻缘,却因为身世要错过,苏奶奶的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当年,付白萱的姐姐把苏夏一并带走,那现在的苏夏一定是泡在蜜罐里的大小姐,哪还用跟着他们苏家受这许多的苦。
想想这些年来,苏夏被张桂枝虐待,经历的这许多苦楚,苏奶奶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一个人猫在被窝里哭了半宿。她是真的心疼苏夏这个孙女!
清晨天空又飘起了小雪,不一会整个院子里的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花。
刘小翠两口子照例来的很早,把院子里的雪扫到了一边。
“翠姨,今天天冷,就别擦拖拉机了,以后也不用擦了,等脏了咱们接着水管冲冲就中!”苏夏冲着刘小翠两口子喊到。
昨天她就看到刘小翠的手上裂了几个大口子,肯定是这大冷天的,总碰水,手都皴裂了!
刘小翠拿着洗好的抹布咧嘴嘿嘿一笑,“我这不是觉着没啥活干嘛,一天天就跟白拿钱似的!”
“哪啊,你跟我姨父是太能干了!”苏夏一扭头回屋拿出昨天买回来的两双胶皮手套和一包棒棒油,又从箱子里翻出苏佑良以前发老保拿回来的线手套,从一摞子手套里拽出两双,拿着这些个东西去了院里。
“姨,这手套你跟我姨父以后干活的时候戴着,还有这棒棒油,以后洗了手,擦一点,这手不裂口子!”苏夏把东西都塞进刘小翠的怀里。
刘小翠看着怀里这些东西鼻头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谢,谢谢!我,我一个乡下人,不会说话,我俩好好干活!”
钱大山的眼眶子也泛了红,他俩在乡下时,也没人这么把他们看在眼里,没想到这进了城,竟头一回有人拿着他俩当人看。
“姨你别哭,不就是两双手套,你说你哭啥,这线手套戴在里面外面再戴上这个胶皮的,干活手还不冷!”苏夏交待到。
刘小翠用袖子抹着眼泪,不过三十出头的女人,眼角都有了很深的皱纹,“谢谢,谢谢……”
“姨,你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苏夏心头也是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