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车去通什,看望姑姑。
很好的太阳照耀着。
海南的阳光有金属的质地,在空中闪耀,砸在地上咝咝脆响。
车子在路上走着,左拐弯,右拐弯。处处山,处处渠,处处蜿蜒的公路。对于自小生活在大平原的我,是处处新奇,处处美丽,处处风光看不够!
同行的姐姐告诉我:这山,这渠,这树林,这茶场,都是当年的海南建设兵团,亲自动手开辟和种植的。那时没有茶苗,就自己跑到山上寻找野茶苗。满山的战士和驻队家属,顶着海南毒毒的日头,寻找着希望和梦想。硬生生用双手,开出了海南的新天地。
当时的他们也是青年,现在大多都退休了,有的已经做古,长眠在这青葱的山林里。不论是安徽的,山东的,还是河南的,辽宁的,他们把自己完完全全的献给了海南,献给了共和国的这片热土。
一种敬意,悄悄弥漫了心头。
今天的茶场,已经建设的像个小城镇了,辛勤的茶场人,使这城镇日见繁华。一大片槟琅树,站在机关大院的广场边上,用它们婆娑的舞姿,迎接我们的到来。
姑姑拉着我的手,激动的眼睛都红了。从山东到海南,这中间经过了多少山山水水啊!我们家的两代人,在这海南相见了!
嫂嫂和哥哥见到我,也是分外亲热。杀鸡做菜,忙里忙外,一刻也不歇着。
饭后。哥开了一个菠萝蜜,我们来前刚摘的。甘甜的滋味,是水果也是亲情。
这菠萝蜜也叫木菠萝和树菠萝,是海南的特产,原产于印度,在佛教的原意是“到彼岸”菠萝蜜的来历,使人在吃的时候,容易沉入一种美妙神奇的境界,想到遥远的彼岸是一片神秘的圣地,心里就有一种甜美和甘醇的芳香。李时珍的本草纲目记载:菠萝蜜,梵语也。因此果味甘,故借名之。
晚饭后,闲话家常。姑姑说起了曾经的艰苦,自然也说到了姑父。姑父老家是辽宁的,一家人都让日本鬼子杀光了。哥哥和嫂嫂因为抗日被抓进了监狱,小侄女就是在监狱里出生的。
姑父参加了革命的军队,跟着共产党从关外打到了关里,又领着部队来到了海南。那时他的工资是全场最高的,可每到月底,总不够花,他把自己不多的钱,救助了更多的人。恶劣的自然条件和战争时留下的病根,使姑父身体受到很大的伤害。逝世前,他叮嘱姑姑:别给组织添麻烦。
有的弹片火化后才脱离了他的身体。
我可亲可敬的姑父!
我们祖国可亲可爱的优秀儿子!
中华民族的可歌可泣的优秀干部!
望着楼下空地上,姑父亲手种下的菠萝蜜树,我百感交集。
菠萝蜜高大挺拔的树干上,累累硕果静静的挂着。不招摇,不张扬,无怨无悔地默默奉献着,像极了姑父和那个年代的共产党人。他们其貌不扬,甚至有些“土”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那么高贵和纯洁的心。
菠萝蜜啊,到彼岸啊。那个年代的理想,在他们的梦里,也在作为后人的我们的心里!
菠萝蜜,海南的菠萝蜜。长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南大门上的菠萝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