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吗?”都三个月了,她什么也没得到,反而是身心俱疲,真是厌恶极了这种虚假的生活。
“岳儿,你该知道你家的事是急不得的,这里离扬州近,又是杜家工坊的所在地,任何京里来的人,都会在这里停留,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总有一天,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朱姨心疼地摸摸她的头。
“嗯。”卓岳儿漾开笑容,早在她来到怡红院的那天起,她就知道这仇想报,和登天差不多难,她只有等那恶人露出狐狸尾巴了。
“别想太多了,你休息吧。”朱姨起身离开。
卓岳儿微笑送她离去,但她并没有休息,反而换上一身黑色的夜行衣。
听说昨天有个从京里来的小辟,而且正好是她家仇人那一派的,不管得到有用消息的机会是多么渺小,她都要去探个究竟。
“对不起,朱姨,该冒的险我绝不会退缩的。”说完,她打开窗户飞身而出。
“咦?难得瞧见你这种表情呢。”
朱姨才出来,就见上官修一脸阴郁地望着卓岳儿的房间,打趣地开口。
“朱姨。”上官修有些窘地收起心头的不快。
“怎么?难道是岳儿给你气受了?”
“没什么。”
“也对,听说这阵子你都不理她,算来是你给她气受才对呢。”
“她这么说的?”
“她什么也没说,但我瞧她挺思念你的。”
“思念?朱姨,你是在说笑话吗?”那丫头乐得很,哪可能想他?
“真的不是因为她?”
他瞧半天才明白她这话是指他刚刚的表情,他微窘地摇摇头。
“那就是恼我了?”
上官修苦笑,就算他真恼也不能说什么,朱姨愿意让他留在这里,这已是最大的恩惠了。
“唉,就如同你有进来的理由,岳儿也是呀。”
“那也不必”当花魁呀!他就是一肚子火,尤其听着她愈来愈熟练的场面话,他实在很难忍受。
“就算表面上她是这身分,但骨子里的她始终没变,这样也不行吗?”朱姨好意点他。
“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他不是不相信她,但他实在很怕她那非报不可的仇,会让她不择手段。
“有你在呀!”
“那丫头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有我在也没用。”他的语气里全是埋怨。
他那里是很破,和这里没得比,但她三个月都不回去,彷佛已和他切割得干干净净,叫他好闷哪。
“是这样的吗?”
“就是这样。”
“怎么你的语气有点哀怨?”
“啊?”他微红了脸,幸好有胡子遮住他的狼狈。
“这感觉就像丈夫在外偷腥三个月不回家的怨妇呢!”朱姨窃笑不已。
“朱姨”这下子他的脸爆红,连胡子也遮不住了。
“或者你自己没察觉?”
上官修无奈地别开脸。说他是怨妇,他能认吗?
“见你们感情好,我可是很欣慰的。”
“我们老是吵架,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感情好了?”他温和地笑了笑。
那种毫无负担的相处,意外地令他满足和珍惜,所以,如今的演变才让他气闷。
“呵呵”朱姨却一脸的了然。
上官修有些糗,好像什么事都瞒不了这历经风霜的长辈。
“唉,每次她回房后都是一脸的疲倦,那丫头不可能习惯这种事的,虽说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但还是有底限的,我想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里很清楚。”
“若是这样就好了。”
“你喜欢她?”朱姨直接问出口。
“朱姨?”他大吃一惊,该不该喜欢,能不能喜欢,他还在考虑,怎么她这么敏感?
“你来两年了,我可没听说你动了哪个姑娘,但那丫头深得你心是事实吧!”朱姨笑得开怀,一开始虽只是单纯地托他保护恩人的遗孤,但他给的比她希望的多许多,所以她才怀抱希望的。
“我没想那么远。”
“你心中的自责真那么重?那都已是三年前的事了,他们毕竟有好的结果不是吗?”朱姨叹口气,他已经付出极大的代价了,这样还不够吗?
“那完全不符合我的人格,事实上做出那种事的我,早没资格谈人格了。”上官修自嘲地笑了笑,他只配在妓院里当长工。
“所以你才连这里的姑娘都不碰?”朱姨蹙眉问。
“你就当我不举好了。”上官修淡淡地笑了。
“呵呵为了岳儿的幸福着想,我可一点都不希望你不举呢!”朱姨掩嘴笑个不停。
“哈哈”他也笑出声来,若朱姨对她那么有信心,那么他也可以吧,这么一想,他的心情好多了。“她休息了吗?”
“刚刚看她很累,我要她早些休息。”
“是吗?”他又望向她的窗子,要谈和示好也只好明天再说了。
“请你一定要给她全部的支持,那孩子能靠的也只有我们了。”
“嗯。”上官修点点头才回到他的木屋。
他走进卓岳儿先前住的房间,那里除了人之外什么都没变,连她扮小黑脸时的衣衫都留着,他躺上床,心中好挣扎。
“幸福吗?”他凭什么跟人谈幸福?又凭什么给人幸福?
年少时他就走遍大江南北,什么美人没见过,但他当时心中对男女情爱并没有太多渴望,加上后来发生了那件难以挽回的憾事,从此幸福离他远去。
卓岳儿是第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只是那愧疚存在一天,他就难以放手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幸福。
“属于我的天底下有这种东西才奇怪。”他闭上眼,深深地叹了口气。
今晚也见不着她灿烂可爱的笑脸,连这小小的愿望都达不了,他还谈什么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