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你怎么不替你自己想办法?”
何睿恒回不了话,五官紧绷,眸光冷硬,眸底隐约浮现深沉悲伤。袁雪桐见他无法响应,边说边啜泣:
“如你的愿,我不再纠缠你、不再见你,我们各过各的,从此再无相干。”
硬扳开他紧握不放的手,她想要离去,可是他就是不肯放。“雪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现在,怎样都无所谓了。”两人有些轻微拉扯,主要是袁雪桐想离开,不想再谈下去,何睿恒不放心让她独自离去。
后来,她的高跟鞋踩到地上一块碎玻璃,冷不防踉跄滑了一下,他伸手想稳住她,她闪躲,手向后用力一甩,忽撞到后方吧台铁架上一排排整齐倒挂的高脚玻璃杯——
匡啷!发出巨响,几个玻璃杯撞在一起,顿时碎裂,手掌冷不防插进其中一块碎玻璃。
当场血流如注。她愣住了,瞬间还不知道痛。
何睿恒见状,受到不小惊吓,俊脸刷白,倒抽一口气,迅速反应过来之后,沉着说:
“先别动。我帮你,你先别动。”他怕刺状碎玻璃突然从手中拔出来血会流得更多。
顾不得满地碎玻璃,他赤着双脚冲进一楼浴室,快速抓了一条毛巾过来,要她慢慢放下手,动作愈慢愈好。她照做,双眸蹙紧,缓慢将碎玻璃抽开,过程很痛很痛,痛到龇牙咧嘴,连连哀号。
伤口很深,几乎快见骨,何睿恒赶紧用毛巾暂时捆起来止血,然后,拉着她要去医院,两人到门口,袁雪桐才急着说:“你没穿上衣。”
何睿恒顾不了衣着体面的问题,在玄关衣帽间随便抓了一件运动外套就穿上,急急忙忙送她去医院。
今年第二次上医院急诊室。
医生刚在袁雪桐的手掌注射止痛针,针一扎进去,她就痛得咬牙。医生开始缝合伤口,她立刻别开目光不敢看,何睿恒在一旁注视着黑色细线穿过她手掌的肌肤,像缝衣服一般,过程怵目惊心,害他不禁唇角抽动。
他目光移向她脸庞,她面色仍苍白,眼角泛泪光,但神情忧郁多过悲伤,咬唇的模样很无辜,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开口问:
“你怎么发现的?”
“啊?”忽回神,望向何睿恒,明白他的问题,袁雪桐眸光变得微愠,瞟一眼后,别开目光。
“在巴黎遇见许亚蔓,她正在和朋友聊天,不小心被我听到。”
“哼。”他眸光转厉,唇角勾起轻蔑的冷笑,没料到许亚蔓这女人这么不可靠。
“不然,你以为可以瞒多久?”袁雪桐目光含怨,静静瞟掠他。“她说你是男同志,对女人不感兴趣。她说我纠缠你。我没有纠缠你吧?明明是你先找上我的。”
护士专心按住她的手腕,听见对话,忽抬眼偷瞄何睿恒,他五官英俊,脸庞帅气,真的是gay?暗忖好奇疑窦。
在某种意念上,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情感确实是互相纠缠的。何睿恒没有直接回答她,黑眸对上她的;她不知他内心有多深的愧疚,手掌轻揉她头,彷佛想安抚她,可是,她反应有点强烈,立刻用没受伤的手徐缓挥开他。
“别碰我。”低低警告。
医生倒是专注缝针,头也没抬,大概见过急诊室太多冲突场面。缝好之后,叮咛护士打破伤风针,然后,再将伤口以纱布包扎。开了药单,简短对袁雪桐交代事项:
“伤口尽量不要碰到水,药照三餐吃,一周回诊。”
“大概多久可以拆线?”何睿恒问。
“十天左右。”
后来,他们拿了医生开的药单,领完药之后开车回去。何睿恒送她回住处;在车上,她情绪有些低落,好几次他问她话,她都状况外,回神后才闷闷不乐地回答他。
上楼之后,莉莉刚好不在,厨房冰箱贴了一张纸条,写着她去新马一带舞台剧公演十天的讯息。
看到这讯息,何睿恒担心袁雪桐一个人独居会胡思乱想,决定留下来陪她。然而,袁雪桐却不愿意,直说:
“我想一个人,你还是回去吧。”见他不肯走,她些许动怒,语气转为强硬:“我大概明白你的用意,我可以现在就忘记你,明天我就去相亲,后天我就去结婚。这样你满意了吗?”
何睿恒唇角淡淡扯开笑容,黑眸却冰冷无奈,揶榆:“小雪,你在唱歌?”
袁雪桐狠白他一眼,沉默转身走回自己的卧室,关上门。
夜里,袁雪桐没有再出卧房,但在客厅可以听见她断断续续在哭泣。何睿恒心里也很难受,但没有去敲门,想让她自己慢慢想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