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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红粉怪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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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在外馆,两下里隔开,似乎不大方便”那女于答道:“相公放心,夫人已差人知会小管家,一忽儿便带着行李来了。对面一间,便是安置小管家的,连相公的宝马,叫什么乌云骢的,也在这屋后内厩,和我们夫人骑的那匹照夜白,一块儿喂着,两匹马都长得异样的俊,一白一黑,真象一对似的。”杨展一听乌云骢便在屋后,忙命女子领着去瞧一下。那女子应命。领着他出了房门。从阶下花圃一条小径,通到屋后,矮矮的短墙,围着一片土地,地上几株森森直立的古柏,树后盖着几间马厩,马真通灵。杨展还未走近厩前。乌云骢已在厩内长嘶起来。他进厩察看了一下,乌云骢好好儿的。也就放了心。隔壁厩内,时起蹄掌蹴地之声,大约是齐寡妇的照夜白。心里有事,懒得看人家的马,匆匆的回到前面屋内。焚香铺床几个丫头不见了。桌上却多了一个红漆十锦格的点心盒,盒上一张字条。写着“且住为佳”四个字,笔迹秀逸,料是齐寡妇的亲笔。他对着“且住为佳”四个字,不禁默默出神。忽听得脚步声响。仇儿脸上喝得红红的。背着莹雪剑,提着行李弓箭,跳进屋来了。仇儿一进屋,领路的女于说了声:“相公早点安息。”便退出屋外去了。

    仇儿把行李宝剑卸下,忙不及问道;“相公,怎地又把我们提到这儿来了,这是什么处所,他们对我们究竟预备怎样?相公,我真被他们闹糊涂了。”杨展笑道。“瞧你喝得红光满面。大约也没有亏待你。”仇儿摸摸自己面颊,忸怩着说;“相公走后,我正心里不安,有两个大汉,和我称兄道弟的谈了一阵,便拉着我到另一间屋内。大吃大喝,谈话之间,我不知相公对他们说什么,正愁着不知怎样应付才好,不料他们并没问长间短,只捡没要紧的说,我也想用话试探,他们口风也紧,被我问急了,只推说他们瓢把子号令极严,不便乱说。

    虽然如此,到底被我无意中探出一点点来,据他们说,黄粱观涵虚道士,是齐寡妇的干爹,本领最高,也就是江湖传说,穿山甲碰着吃大亏的怪老头,金眼雕飞槊张这般人,非常怕他,齐寡妇面前,也只有这个老道说得上话。我吃完了夜饭,陪着我的人,又和我瞎聊了一阵。

    后来一个女子走来,说是相公吩咐的,才带着行李,跟她到这儿来了。一路进来,我暗地留神,并没有喽罗们戒备,简直不象占山为王的路道,只进门时,远远瞧见一座大厅内灯烛辉煌,似乎厅内有不少人,在那儿谈话。其余一路走过的所在,连鬼影儿都没得一个,这是怎么一回事?人家说得塔儿冈,不亚如龙潭虎穴,依我看来稀松平常,相公,我们不管他们好意歹意,我们赶路要紧,神不知,鬼不觉的悄悄一溜,大约没有什么为难的,相公你瞧这主意怎样?”杨展笑道:“你真是一相情愿的孩子话,你瞧着鬼影都没一个,你要知道不露面的比露面的厉害得多,否则,也不成为大名鼎鼎的齐寡妇了,其实他们怎样厉害,倒没有大关系,我们要走时,一样得想法子闯出去,不过现在没法走,你还不知道,二十万两饷银,依然落到他们手中了,王太监和虞二麻子,却被他们生擒活捉,快弄到塔儿冈来了,王太监和二十万两饷银,不去管他,我为了虞二麻子正在犯愁呢。再说,黄河渡不过去,也是枉然。”仇儿听得吃了一惊,杨展粗枝大叶地和他悄悄一说。仇儿才明白了。

    一夜过去,倒是平安无事。主仆二人清早起来,便有二个俏丫头。进来伺候,香茶细点,流水般供应,在京城廖侍郎家中作客,也没有这样殷情舒服,反而弄得主仆,好生不安。杨展夜里睡在床上,枕畔衾角,时时闻到温馨柔腻,不可名说的一种异香,心里又萦绕着那个雏婢泄露的一句话,心里七上八下的,未免想入非非。可是第二天从清早起来,直到太阳下山,主仆二人,吃喝之外。无所事事,除出几个俏丫环在面前穿花蝴蝶般殷勤服侍以外,并没有人进来和他们谈话,杨展暗地打量这几个丫头,虽然袅袅婷婷的似普通女子,可是行家眼内,从步履之间,可以瞧出她们,身上都有点功夫。倒是昨夜和齐寡妇盘桓了一阵,却瞧不出她有异样的本领来,忍不住向岁数大一点的丫头问道:“这一整天,你们夫人在家里干什么,还有那位涵虚道长,怎地也没露面?我想和那位道爷谈一谈,请你去知会一声。”那丫头笑道:“我们夫人和道爷,有事出外去了,此刻快到掌灯时分,大约也快回来了,夫人临走时吩咐,相公如感觉寂寞。可以到书斋随意鉴赏那边的书法名画。书斋贴近这儿,我领相公去罢。”杨展道:“夫人道爷,既然都快回来,我在这儿候着罢。不过一承夫人这样优待,实在不安,黄河那岸,还有几位朋友等着我,老在这儿打扰,也不是事。”那丫头不住地抿着嘴笑,杨展看她笑得异样,问道:“你叫什么?”那丫头低着头说:“我叫了红。”

    忽又悄悄说道:“相公安心,虎牢关几位贵友,不会等在那儿的了,也许这时己动身离开虎牢关了。”杨展忙问;“你怎会知道?”了红向杨展身后侍立的仇儿看了一眼。说道:“昨夜夫人已经派人渡过河去,通知贵友,叫他们安心上路,不必坐等相公。一半也是因为贵友中,有一位姓刘的,是划策什么‘金蝉脱壳’计的一位,叫他明白明白,人外有人,在我们夫人面前,是枉费心机的。”杨展仇儿听得,面面觑看,杨展急问道:“夫人既然能够派人渡过河去,可见黄何仍有渡船相通,南岸官军封船之说,并不可靠了。”了红说:“难怪相公有这么一想,相公还没知道我们塔儿冈的威力,黄河北岸一带,有我们暗卡,常年藏着我们自备渡船,官军们只能劫掠民船,想敢在虎身上拔毛,所以相公渡河时,只要我夫人一纸命令好了,不过渡河容易,从河南奔荆襄入川的一条路上,听说乱极了,相公带着乌云骢宝马,更不易走,我夫人正在替相公设法呢,所以相公最好在这儿安心住着,我们夫人自会替相公打算的,相公!你知道夫人对待相公,真是十二分的我们还是第一道见夫人敬重人哩!”

    掌灯时分,另有一个丫头挺着纱灯来请杨展,说是:“夫人和道爷都在前厅恭候。”仇儿忙把莹雪剑背在身后,抢着说:“相公,我跟着你。”杨展看出来访的丫头,没有阻拦的意思,使命他跟同前在。主仆二人跟着提灯的丫头,仍然从书斋外面一带长廊,转出隔墙的月洞门,来到正面那座敞厅的前面,绕过院心荷花池,踏上厅阶,厅门 口肃立着两个带刀壮士,把当中竹帘子高高的一撩。仇儿 紧紧跟着主人走入厅内。厅门口立着八扇落地大屏风,转过屏风,才看见黄粱观老道涵虚和齐寡妇都起身相迎。两边还有不少雄赳赳气昂昂的人站着,都睁着眼,盯在他们主仆身上,老道涵虚身量魁伟,显得比众人高一头,一张赤红脸上,布满了笑意,和当胸飘拂的一部雪白长髯,红 白相映,很是别致,身上一领香灰色的细葛道袍,腰束丝绦,脚穿朱履,步履如风,异样精神,真有几分像画中仙人一般,迎着杨展,呵呵大笑道:“杨相公是川中豪杰。不易到此,大家萍踪偶聚,总是前缘。”说罢,又向二面站着的人说;“来,来你们过来会一会闻名已久,新在北京武闱、鳌里夺尊的杨相公。”于是奔过来十几个草莽豪士,和杨展一阵周旋,从中由老道涵虚提名过姓的一一介绍。杨展才从出其中两个为首的。一个须发苍白,长着一对黄眼珠的是金眼雕,一个豹头环服,体态威猛的,便是飞槊张。一阵周旋,大家才谦让着分坐下来。坐的地方,是大厅正中对面两排长长的红木靠着太师椅,每一面排着八把椅子,每两把椅子中间,嵌着一张茶几。

    这座敞厅,真是特别党大高敞,两排太师椅上面,正中一张极大的香案,围着红呢桌帏,桌后还有几尺空地,然后靠壁摆着一封书式的长案,案上陈列五供,上面挂着顶天立地的一张天神像,画着一位虬髯如朝。河目隆准,全身甲胄的坐像,上面金笺引首上,大书“故帅毛公文龙遗像,”下面左角裱绫上,还贴着一张黄绫签条,写着“不学女红萼率旧属将士奉祀”杨展一眼看到毛文龙遗像,慌不及从座上跳起身来,向齐寡妇说:“不知尊大人遗像在此,太失礼了。”嘴上说着,人已抢到香案前面,向上面遗像深深一躬。一转身,瞧见齐寡妇在一旁敛衽答礼,而且金眼雕飞槊张一般人,都已排立在齐寡妇肩下,一齐躬身抱拳,齐声唱着:“谢谢相公多礼!”杨展忙又一挥到地,朗声说着:“英雄不论成败,后辈自应敬礼,诸位请坐。”这时只有老道涵虚,拱手远立,微笑点头。这一点动作上,杨展瞧出这般毛文龙旧部,对于故主的忠诚。齐寡妇以一女子,能够指挥这般入物,多半还仗着一点父荫,尤其上面挂着的一张遗像,挂在这聚义厅式的大敞厅内,是相当有意义的。

    这点礼节过去,大家照旧落坐。杨展留神齐寡妇举动,见她坐在左面第一把太师椅上,有点沉默寡言,显出一派端壮严肃之态,眉梢眼角,还隐隐罩着一层杀气,和昨夜私室劝酒,谈笑几生的态度,好象换了一个人。因为杨展坐在右边第一位上,正和她遥对着,有时彼此四目相对,她忙不及把眼光避开,这种动作,虽然像电光似的一瞥而过,可是她一对酒涡上,还禁不住现出一丝丝的笑意。这一丝笑意,是无声的语言,是对于座上贵客的一种默契,这丝笑意,家电光似的瞥过以后,脸上的杀气立时布满了。杨展明白她睑上可怕的杀气,是她在这种地位上,矫揉造作出来的,日子一久,自然而然变成一种习惯了。

    这当口,几个壮丁,已在大厅右侧一张大圆桌上,布置好一桌盛筵,于是宾主一阵谦让,纷纷入席。金眼雕飞槊张等当然陪席。壮丁们川流不息地上菜敬酒。仇儿也站在主人背后。

    杨展坐在首席上,和这一席上不可测度的人物,虚与周旋,心里实在不安,故意和飞槊张攀谈,想从他嘴上露出虞二麻子的事。但是飞槊张等,好象吃了齐心酒似的,只和他海阔天空的谈些不相干的事。非但极不提起虞二麻子,关于二十万两饷银和杨展来踪去迹,都绝口不提。这席上,老道涵虚谈锋特健,忽然向杨展问道:“我们从川中几位同道传说,知道杨相公和巫山双蝶渊源特深,听说当年巫山双蝶以五行掌蝴蝶镖,威震江湖,五行掌的功夫,奥妙宏深,内外兼修。除巫山双蝶以外,还没有听到得此秘传的,杨相公既然和巫山双蝶,大有渊源,对于五行掌的功夫,当然得有真传的了。”杨展忙说:“江湖传说,多不足信,在下对于此道,虽略问津,却没深造。”老道哈哈一笑,却老气横秋的,指着杨展,向金眼雕飞槊张说:“你们练的都是外五行的功夫,是在身、眼、手、法、步上筑根基,你们瞧瞧杨相公脸上手上,细皮白嫩,好象是一位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但是你们最好仔细瞧瞧,杨相公的细嫩皮肤,和普通细嫩不同,不是细嫩,是坚致油润,隐隐有一层宝光。这便是在内五行上筑的根基,内五行便是心、肝、脾、胃、肾,内五行练到有成就时,这里面有一句行话,叫做“一篓油。”杨相公皮肤隐着一层油润的宝光,便是已练到“一篓油”的地步,老朽老眼不花,从这地方可以窥测杨相公对于五行掌的功夫。定已得到真传,而且已练到惊人地步了,因为五行掌功夫,内外兼修,先从内五行筑根基,然后再转到外五行的。”老道这么一说,一席上的人,都向杨展脸上细瞧,主席上的齐寡妇一对秋波,更是脉脉深注,酒涡上又现出笑意来了,杨展倒被他们看得有点儿讪的,向老道笑道: “道长太夸奖了,在下年纪尚轻,便是平日练点粗浅功夫,也到不了道长所说的地步,道爷!你这一次要走眼了!”老道伸手把长髯一橹,大笑道;“我决不走眼,不过杨相公说的也有道理,我正奇怪,象杨相公这样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论岁数,实在练不到这样地步,除非一出娘胎,便得真传,世上那有这样的事,何况杨相公出身富贵之家,也只可说禀赋不同,得天独厚了。”杨展肚里暗笑,心说:“可不是一出娘胎,便在大行家手上调理的,看情形你们对于‘巫山双蝶’,也无非耳朵里听得一点传闻罢了。”

    席上金眼雕飞槊张等,不时探问他拳剑上的功夫,杨展只一味谦逊。只把年轻功浅来做挡箭牌,极不露出一点锋芒来。席散以后。仍然回到厅中客座上。这时有两个上下一身青的轻装女子。年纪似乎都不到二十,各人背着一柄剑,跨着一个皮囊,悄不声的进厅,向齐寡妇耳边说了几句,便情立在她身后。杨展留神这两个女子,似乎和齐寡妇身边的几个丫头不同,没有见过面,眉目如画,丰姿英秀,透着异样精神。这两个女子一进厅,便听得厅外院子里一阵脚步声,似乎院内站了不少人。这当口,齐寡妇向杨展看了一眼,眉峰微蹙,忽又脸色一整,向飞槊张说:“虞二麻子既在王太监身边,便怨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不过现在我们知道了杨相公和虞二麻子有点瓜葛,看在杨相公面皮上。我们倒不便处理了。”飞槊张从下面椅子上,站了起来,向杨展笑道:“我们现在已明白杨相公和二十万两饷银,丝毫无关;无非为了报答虞二麻子在北京时一点恩义,才弄出‘金蝉脱壳’的把戏来,大丈夫恩怨分明,这是我们要原谅杨相公的,这是我们夫人用计请相公驾临塔儿冈以后。才弄清楚的,正惟我们弄清了这层关系。和敬重杨相公也是一条汉子。我们才把杨相公当贵客相待,可是杨相公那条计策。并没十分成功,虞二麻子仍然落在我们手中了,杨相公,现在虞二麻子已带到门外,照我们塔儿冈规矩,便该和那王太监一刀两段,可是白天我们夫人和老道爷都有话吩咐,这事应该和杨相公当面谈一下,不瞒杨相公说,当年虞二在六扇门里,和在下还有一镖之仇,这可是在下的私事现在公也罢,私也罢,虞二的事,我要请杨相公吩咐一下,杨相公,你看这档事,怎么办?”飞槊张这一问,连仇儿听得都觉难于应付,不要瞧他们这样礼待,说翻脸,便翻脸,自已本身陷入盗窟,处处都是危机,那有工夫保全虞二性命。在伙儿暗地为难当口,杨展从容不迫的向飞槊张微一拱手,说声:“张寨主!你请坐,我想这事很容易解决。”他说话时,向齐寡妇和老道扫了一眼,待飞槊张坐下,才朗声说道:“张寨主!在下和诸位萍水相逢,承蒙诸位这样厚待,已出望外,怎敢乱言,足下认为虞老头子有可杀之道。

    现在人已落在诸位手中,要杀要剐,贵寨自有权衡,在下虽然年轻。不识得一点进退,不过此刻张寨主既然赏脸问到在下,我不能不张嘴,但是我想说的,不是为了虞老头子,因为他已活到六十七岁,死了无非臭块地,一个精老头于,死在诸位英雄手上,更值得,至于在下对于虞老头子一点私情,总算已尽过心了,瓦罐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原难保他一辈子的,所以我想说的,不是为了虞二麻子,倒是为了塔儿冈。”他说到这儿,略微一沉,齐寡妇和老道都用眼盯着他,却默不出声。飞槊张铁青面皮说:“高人定有高论,说的又是为了我们塔儿冈,我们更得洗耳恭听了!”

    杨展微微一笑,并没理会飞槊张,却欠身向老道涵虚说:“老前辈才是世外高人,不用说见多识广,眼前这点小事,大约早已胸有成竹了,晚辈从北京出来,路上听到塔儿冈的威名,此刻又很荣幸的瞻仰了毛大将军的遗像,和诸位英雄相聚一堂,便明白了塔儿冈不是占山立寨,上线开爬的草莽人物,是怀抱大志,预备轰轰烈烈干一番大事业的英雄,上继毛大将军遗志,下展在座诸位的雄心,而且时机已到,在这乱世多事之秋,正是诸仪崛起草野之日,诸位前程远大,眼前有多少大事要办,第一件大事,莫过于广布恩德,使四方有志之士,对于塔儿冈望风响应,然后才能达到诸位的雄心,道长请想,在这紧要当口,杀死一个虞二的糟老头子,宛似踏死一个蚂蚁,真是小而又小的一桩事,诸位如果认为杀死这样一个糟老头子,毫无益处,反而污了英雄的宝刀,那么干脆一放,显得英雄们大度大量,非但虞二麻子死里逃生,要感激一辈于,也许在这上面,诸位还可以交几个好朋友,总之这档事,小事一段,不值一谈,不过这是晚辈乱谈,也许诸位英雄,还把这糟老头子当作人物,有点擒虎容易放虎难的意思,那末干脆一刀,也就安心了,道长!你看晚辈这样乱谈,还有几分可取吗?”

    老道涵虚长须飘扬,仰头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妙!”齐寡妇秋波一转,在暗地里不住点头,飞槊张是老粗,一时被杨展用话绕住,有点接不上话,金眼雕一对黄眼珠,灼灼乱转,大声说道:“杨相公!有你的,你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外带连激带损,明面上可是说得满在理,被你这么一说,倒闹得杀也不是,不杀也不是了,百言抄一总,巧语不如直道,虞二麻子这条性命,还得着落在杨相公身上,也就是杨相公刚才说过那句话上,为了饶舍虞二麻子一条不足重轻的性命,能够交几个好朋友,这是我们愿意的,不过我们塔儿冈统率着大小山头的弟兄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好几千人,好朋友来到我们塔儿冈,总得拿出点体己功夫来。让我们死心蹋地拜服一下。让我们在弟兄们面前,嘴上说得响,说是‘虞二麻子这条命,完全冲着好朋友面上了。’杨相公文武全才。嘴皮子上,我们真得甘拜下风,真功夫上,我们虽然有点耳闻,可是眼见是真,耳闻是假,我们斗胆,要请杨相公留下点什么,杨相公有的是俊功夫,露几手,让我们瞻仰瞻仰,是轻而易举的事,为了救虞二麻子一条命,杨相公更得赏脸”

    杨展还没答话,飞槊张已跳了起来,向杨展拱拱手说:“杨相公!我几手粗拳笨腿,愿意请教请教杨相公的五行掌,杨相公,不必客气,我们到厅外空地上玩几下。”这一来。剑拔弩张,逼得杨展不出手是不行了,可是老道涵虚一对威棱四射的河目。却向飞槊张瞪了一下。似乎暗中示意,举动不要鲁莽,不要轻视了这位年轻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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