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我应该让下床的孩子护住头先往外跑,安排小助手组织大家在我们常集合的空旷的前院集合,然后再拉着后面嬉戏的孩子从后面跟上。假如,李老师没有冲进来,假如,地震再猛烈一些,有多少孩子会因为我一时的错误疏忽而留在危险里?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所有的孩子。
(三)
全园的孩子在这次地震的影响是表现的比较令人满意,无一伤亡,我想,这跟我园平时的安全工作有很大关系。
我园每学期都安排有安全仿真演练活动,每期的孩子几乎从小班就有这方面的经验。孩子们从原先的生疏到后来的动作敏捷,从原来的散漫到行动听从指挥,可以说变化使巨大的。由于对紧急集合和行动听从指挥比较熟悉,所以这次危险真正来临时,老师和孩子才都能保持镇定和有序。
我庆幸,我园的工作群体是一个敬业的群体,我为自己是这个群体的一员而感到欣慰。
(四)
5月12日五点多,我带着儿子离开幼儿园。刚回到家,儿子的父亲也从另一所学校回到家。我们来不急看看房屋有什么损失,就一起去了父亲家,看了看,互相通了通消息。那里的村干部在挨家挨户地通知震情,并强调一定要在户外开阔处搭棚生活和休息,尽量不去房间内部逗留。
丈夫打电话问了老家的情况,得知家人都很安全,损失也不大,没什么大事,就再次强调了安全和要注意的地方。
再次回到家已经快八点,这里的居民们都在公路两边的开阔处搭建了塑料棚,打上了地铺。一位邻居邀请我们去他家的棚那儿,说是还比较宽敞,已经有几户人家挤在一块了。我们很感激。
一切弄好后,九点左右。我带着困了的儿子早早睡了,儿子睡得很香,我的脑海里却一直不平静。虽然不时还有摇晃的感觉,但是基本上轻微的。丈夫从地铺打好后就一直不见踪影,估计是去网上浏览新闻了。十点五十左右,大地又有了摇晃的感觉,丈夫也来到棚幕里,大家说了说闲话,一块休息了。感觉这个夜晚,大家都不能平静。
在这块区域,可能有一百多人聚集。夜里,凌晨两点左右,有人响起了鼾声。凌晨四点到五点,明显的摇晃感有三次,每次都有地鸣。
(五)
5月13日,七点多一点,我去了幼儿园,发现有的老师带着家人一夜都住在宽敞的前院。八点左右,通知放假三天。在回家的路上,才留心到广场和公园到处都是临时搭建的棚幕,人们都在棚幕里三三两两地休息交流。路上好不容易买了点熟食。商店的水和食物几乎脱销。
13日比12日平静的多。但是人们大多时间还是在棚幕里休息,有的在空地上做饭。看来,露宿的时间得有几天了。
(六)
从5月12日开始,到5月16日我整理这篇手记,或白天或黑夜,间断地感觉到大地的震动,只不过越来越远离频繁,远离猛烈,在室内的时间多了起来,收看新闻的时间多了起来。
看到因气候和地质原因,救援人员无法进入汶川,内心着急担忧;看到经过种种努力,陆续有救援工作组开进汶川境内,立马放心不少;看到捐款捐物的场景,看到国际友人的帮助,感到这个世界用爱心连成了一道生命保障线。
(七)
我的家乡与四川接壤,是陕西受灾最严重的县。从县内新闻中得知:巴山,广坪,青木川等地房屋垮塌,交通不通畅,有人员伤亡。听闻巴山在田里劳作的人讲,田里的水猛漾,往上翻腾,情景骇人。
县城受灾不是很严重,没有房屋倒塌,但几乎所有房屋的房顶都有不同程度的损毁,很多楼屋都有了大大小小的裂痕,成了危房。高层建筑中的住户损失最大,有的家电摔坏,灯具损毁,玻璃器皿破碎。
我家房屋的顶层防热层有损毁,一楼室内两堵墙有裂纹。
有几个同学在受灾严重的地方工作,打电话到目前还没有联系上,让人担忧。有网友也在余震影响区,上网查看,都是有惊无险,躲过一劫,小小欣慰一下。
这几日大家在一起的时间居多,要不讨论新闻,就是诉说自己的感受。余震不明显的时候,邻居们都回家查看自家受灾的情况,想着怎样补救损失。收到省应急办和省地震局发出的没有破唤性地震的消息后,几乎这里所有的男人们都爬上了屋顶,开始修补地震带来的创伤——从重新翻盖屋顶做起。邻居三楼储藏室的一堵墙倒了,也自己和了水泥,重新把砖砌好了。
在闲谈时,一位居民发牢骚,说政府应该来救助,我家那位自己砌墙的邻居说:都什么时候了?这跟灾区比起来算得了什么?谁这个时候给政府找麻烦,谁就该挨骂。
是啊,身在天堂的人,怎么还能嫌自己的翅膀不够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