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谢皇上。”景珞英恭敬地回礼,平稳的声调听不出是喜或乐。
“不用客气。”东晔转身往花园举步踏去,沉声跟着他的影子在月光下渐淡,幽幽轻声传来,让东晔给人的感觉,舆方才在宫宴上的和善亲切大有不同。
“真要谢,也该由朕向你道谢。”抬起头,东晔往环绕着薄雾的月亮望去,低音在空气中飘荡着。
他并不是在夸大,因为盛国的江山,全是景珞英保住的。
四年前,外敌入侵,由于敌人强大,攻击猛烈,不只连占盛国的边关城池,更取走好几名盛国猛将的性命,而景珞英的父亲亦在其中。
不幸的是,在这样危急的状况下,盛国宫中竟无人能抵御外敌,还有贪官私下通敌叛国,让盛国陷入空前的危机。
当时先皇当机立断地找回原本到外地习武学艺,在听闻父亲恶耗而赶回家奔丧的景珞英,并破格直升他为大将军,派他出兵抵抗外族。
所以,今日盛国上下人人皆知的,景珞英将军,就这么出现了。
只不过,如今的风光,在当初却是以抗争与压力换来的。
当年东晔虽只是太子,却清楚记得,朝中大臣个个都反对封景珞英为大将军,甚至带兵出战。
因为,不管景老将军过去的功劳有多么伟大,景珞英却是个毫无功绩的小毛头。
即使朝中缺人,边关乏良将,大家依然认为不该如此草率地让景珞英手握盛国兵权。
但是,结果却是惊人的!
就在景珞英出发四个月后,连传的捷报封住了朝中大臣的嘴,也证明先皇眼光无误。
景珞英不但打了漂亮的胜仗,更抢回失去的城池,还替盛国守住了整整四年的边关安危。
甚至,他还令敌军只要一听闻景珞英的威名,便不敢进犯。
因此
即使这段话在旁人听来夸张,可却也是事实。
这盛国江山,确是景珞英保下来的。
“皇上言重了,这是臣该做的。”景珞英弯身做揖回礼道。
“不”东晔看了景珞英一眼,并没免去他的多礼和规矩,也没挥手让他平身,只是还自应声“这不是你该仿的。”
他贵为君王,该守的是百姓、是江山,是先祖的基业,可偏偏他什么也没做到。
百姓的命和江山,乃至于祖先传下的基业,其实都是景珞英代他守住的。真要说起来,景珞英可是比他还得百姓的心,甚至可以说,景珞英才是盛国百姓心目中最好的皇帝。
他并不对此吃味,因为那是事实。只不过
“当初外敌入侵时,朕也曾向先皇请命,希望先皇让朕领兵出征,无奈当年宫中多事,倘若朕有个万一”如果他这太子不幸命丧边关,只怕原就为战事忙碌不休的宫里,又多添个继位之争。因此,先皇后来另择良将带兵出征时,朕也没再反对。”虽是有些久违的记忆,景象却烙在了东晔的脑海里,记得一清一楚。
四年前,他与先皇一同目送景珞英出城,当时景珞英骑的是先皇御赐的宝马,一身绛红披风覆着亮得晃眼的沉重盔甲,气势惊人,足以威吓天下,那誓杀敌将绝不罢休的凛凛英姿,一直都是他脑海里抹不去的回忆。
所以,尽管众臣的反对之声四起,在宫中引起不少争执,他却一直觉得先皇并未选错人,因为出征时的景珞英那意气风发,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他明日盛国一定能够得救。
而今回头瞧瞧身边的景珞英,即便已过四年,但他依旧没变。
一样气势傲人,一样的英姿焕发,以及那始终不在人前卸下的面具!
当年出征时,景珞英就已戴着这面具,为的是让人见不着他的脸,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这些,都是先皇赐下的,说的原因是景珞英太过年少秀气,没个武官的样子,因此给了他这副宛若鬼神发怒一般的面具,好让他看来更有威严,甚至能够震慑敌人。
只不过这说法在先皇因急症倒下,传位予他之后,却有了极大的变化。
那面具,为的不只是威吓敌人,它藏着的,还有另一个真相。
而这也是他一直惦挂的!
“虽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但这带兵保国、领军作战之事,依然不是一个女人该做的,你说是吧?季缨。”
有别于景珞英这听来英俊年少的称呼吐自东晔口中,沉稳的表情少了在臣子面的的随和,却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绪。
这就是他挂在心里无法释怀,以及先皇赐下面具的真正原因,亦是面具之下所藏的秘密
景珞英不该是景珞英,她应该是已逝景老将军的爱女,而非长子!
景季缨,那才是盛国上下一心敬仰的景大将军的真面目!
一个货真价实的女人,一个年轻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