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脸的样子真是有趣。

    “一点都不好笑。”沈朝爱越想越火大，拿起放在一旁的啤酒大口喝着。

    “那才不是初吻的地方。”“当然是。”

    她睨他一眼“初吻是在学校的图书馆里。”

    那是图书馆一个隐密的角落，因为太安静了，亲吻的瞬间，仿佛还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如此回想着，沈朝爱唇角微扬。

    “不，是在唱片行。”元昔鵀摇头，坚持自己的答案。

    沈朝爱握紧手中的啤酒，冷冷地说：“难道我会连自己的初吻都忘记？我不像你跟一堆人交往过，当然记得很清楚。”

    他是她的初恋，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和他一起，她怎么可能记错？

    元昔鵀垂下眼眸，低哑的嗓音里透露着好奇。“到现在还是如此？”她一直没有跟别的男人交往？他得先弄清楚才行。

    “当这不关你的事。”她有没有交往的对象和他没关系，问这么多做什么？沈朝爱瞥见他含笑的俊容，别扭的别开脸。

    答案都写在她脸上。元昔鵀心情愉悦。

    “看来是真的。”到现在仍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工作这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不准笑！”她不是没行情，是太忙碌！沈朝爱恶狠狠地警告一声，再度拿起啤酒牛饮。

    “别喝得这么快，小心喝醉了。”元昔笃蹙起眉，语带关心。“我的酒量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差，用不着担心。”“脾气没收敛，恋爱次数没增加，酒量倒是进步了？”

    沈朝爱脸一红，随手抹了下嘴唇“至少有一样进步，很值得骄傲不是吗？”

    元昔鵀但笑不语，动起筷子吃饭。

    “光说我，你呢？我看你的女人缘还是一样好。”她跟着动筷，一边吃一边道。

    他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你这是吃醋吗？”

    “我发神经吗？干嘛吃前男友的醋。”拿筷子的手一顿，这会儿她连耳根都发红，音调高了八度。

    “那你在意什么？”元昔鵀神色泰然，沉声反问。

    “不是在意，是走在路上老是被一群女人盯着看，谁都会觉得不爽，是觉得跟你走在一起太麻烦。”沈朝爱找到借口之后，用力地点头。

    “这一点不是我能控制的。”他淡然地回答，黑眸瞅着她。“朝爱，就算很多女人出现在我身旁，但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沈朝爱咬咬唇，垂眸回避他的视线。

    “你最后一次不是跟吉娜单独出去？”她认为他跟学妹纠缠不清，为此大吃飞醋。

    那并不是她第一次为了女人的事情和他吵架，是长久以来累积的怒火在那一刻爆发，两人才会走上分手这条路。

    “不是单独。”知道她还纠结着这件事，元昔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分明只看见你们两个。”“学弟也有去，是刚好不在，他不是也作证了？”“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私下先说好的。”沈朝爱沉下脸，执拗地这么说。“朝爱”该怎么解释才能解开她的心结？元昔鵀暗自苦笑。

    沈朝爱冷静下来，以漠然的眼神看着他。分手是很痛苦的事，她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不能为了他再次让心情受影响。

    “都是过去的事了，为什么还提？难道解释清楚就能回到从前？”“是不能回到过去，但我的心情会好过很多。”

    “受到伤害的人可不是你。”当时她心如刀割，承受着谁也不能明白的痛楚。

    元昔鵀扬起唇“你真的认为我一点受伤的感觉都没有？”他们相爱，一方受伤，另一方怎么可能不痛？

    沈朝爱身子一震，凝视着他苦涩的表情。

    “不是的，我很清楚这件事我们都受伤了，只是怎么三年过去了，我还是没办法坦然面对？我还是跟以前一样幼稚，一点都不成熟。”是啊，他同样感到痛苦，否则不会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能这么和平的谈起过去，已经是成熟的表现。”这些年来，元昔鵀一直很希望能和她谈这件事，把话说清楚，让两人累积在心底的负面情绪消失。

    “是吗？”沈朝爱不愿意再提起往事，拿起啤酒灌入嘴里。“哎，这酒的味道还是一样苦涩。”

    “不喜欢就别喝了。”见状，他频频皱眉。

    “不，我要喝。”她不顾他的制止，皱了下鼻头“看到你就心烦，醉了倒好。”

    “这么讨厌我？”

    “谁喜欢被威胁！”

    “不是我威胁你，是你心甘情愿送上门。”他好心地提醒她事实。“你”她当时一定是疯了才会非跟他见面不可！“真讨厌！”

    “讨厌我，总比一点感觉都没有来得好。”元昔鵀喃喃自语，瞧着她大口喝酒的模样，露出苦笑。

    知道她还在意他，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