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从病床上起身,让人帮他穿官服,“婉姐儿,卢真多半还带了圣旨来,你在家准备接旨,我去接他。”
林清婉抽了抽嘴角,直接把官服抱起来扔惊蛰怀里道:“收起来。”
惊蛰只瞄了老爷一眼,抱着官服就往外跑。
林清婉压下林江道:“你现在是个病得快死的人,只管在家里等着便是。接人的事让刘沛和孙槐去。”
这话说得很不客气,正着急的林玉滨惊诧的看着小姑,就见她脸上有些薄怒,便明白过来,小姑这是心疼父亲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林玉滨眼圈又红了,她也上前压住父亲,“爹爹,你就在家里休息嘛,让刘伯伯和孙伯伯去接卢大人好了,现今衙门里的事不都交给了他们吗?”
林江叹气,“但卢真是为我林家而来,我们家总要派一个人去。”
卢真是天使,他们家总不能太过怠慢,派个下人去显然是不成的,总不能让林清婉去吧?
跑到城外去接人,很累的,一会儿还要陪卢真他们去喝酒,一群大男人里混进一个娇滴滴的姑娘成何体统?
而且林江也心疼啊。
林清婉还不等他想完便道:“让尚明远去。”
“谁?”林江瞪眼。
林清婉已经直接转身吩咐谷雨,“去把表少爷找来。”
林江和林玉滨都是一脸不信任,“他?他能行吗?”
林清婉却肯定的点头道:“他肯定能行。”
尚明远出去玩了,林府的下人最后在乐坊里把尚明远找到了。
不怪林江和林玉滨怀疑林清婉的决定,实在是尚明远给人的感觉太不靠谱了。
在确定姑父一时死不了,而老太太又没同意他回苏州后他就有些放飞自我了。
每日出门不是去跟新结识的朋友喝酒玩乐便是去乐坊找人嬉戏,要不是林府门禁严,他多半还会拖到深更半夜才回来。
他倒是想夜不归宿,但只要想到林府里住着姑父,他本来不大的胆子就更小了。
听说林清婉找他,尚明远便整理整理衣裳,乐颠颠的跑回来,结果一进门就看到了姑父的冷脸。
尚明远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再想缩出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低着头进去请安。
闻到他身上的脂粉味,林江便不由皱眉,这个侄儿这辈子坏就坏在财色二字上,如今看来是不可救药了。
林清婉却不管这些,她只知道尚明远在应付人情一事上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她直接道:“下午卢都护带着禁军进城,公事上自有刘大人和孙大人去招待,但我们林家也要出一个人,毕竟他们是为林家而来。”
“但你姑父病体沉疴,而我和玉滨也不方便,所以这事还得求你,世侄可有空帮忙?”
尚明远心一紧,他还没负责过这么大的事,被林清婉信任的眼神看得既激动又紧张,他结巴了一下道:“我,我行吗?”
林清婉笑道:“就是跟卢大人他们喝喝酒,招待他们用饭,有什么不行的?”
林清婉轻声道:“你把这儿当自个家,把他们当上门的客人招待便是。客善便客气些,客若恶,你也不必忍着。”
这话说得底气十足,尚明远忐忑的心安了一些。
林江的脸色也和缓下来,道:“我让林管家陪着你去,他会提点你的。你是我内侄,又是我委托你去的,只管放开胆子去。”
尚明远偷偷的去瞄林清婉,林清婉脸上淡笑,轻飘飘的扫了他一眼,他忍不住脊背一挺,忍不住想:林姑姑一个比我小的姑娘家都能做的事,难道我一个成年男子还怕吗?
尚明远雄赳赳气昂昂的去换衣服了。
林清婉招来谷雨道:“那个赵管事可在家中?”
“不在,一早就出去了,应该是去了赵家的别院。”
“吩咐下去,他若是回来了堵住他的眼睛耳朵,别让他知道表少爷干什么去了。”
这位赵管事虽然是跟着尚明远来的,但显然不是尚明远的人。竞卖会后的第二天便往赵胜跟前跑,这几日更是日日到赵家的别院里报到。
虽说他不是林家的人,但林清婉心里还是恶得不行,对尚家那位二夫人更是戒备。
她可没漏看了林江在提起尚二夫人和赵家时那副厌恶和恼恨的表情。
她是管不了赵管事,但进了林府,她却能左右他,他能听到什么,能看到什么都将由她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