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掏打点的钱,那才是个无底洞呢。”
尚明远和小方氏低头沉思,这也是他们最深的顾虑,只是没敢说出口罢了。
“那姑姑以为”
“你要是跟我借钱,我肯定借不了,当初我处理林家产业时你也跟着跑腿记账了,应该知道我留下的现银就那么些,我要养着玉滨,要留些防身,还有那么多下人要养,是掏不出多余的钱给你的,”林清婉道:“不过你要问我要主意,只怕我说的话你不爱听。”
尚明远苦笑道:“姑姑只管说,我听着呢。”
在扬州的时候他可是看在眼里的,林清婉是能跟姑父议论朝政的人,这样的人见识必定不是他们能比的。
而如今家里他能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那么两三个,但很不巧,这两三个见识还不如他呢。
尚明远巴巴的看着林清婉。
“虽说现在选官是科举与九五中正制并重,可实际上每年通过九五中正制选出来的官员越来越少,且占实权的更少。”
“这样的情况下,选出来的人要么是有大背景的,要么是德望高到了不得不授官的地步,”林清婉扭头打量尚明远,问道:“你一没有德望,二没有过硬的背景后台,仅凭赵捷的举荐就想谋官?”
林清婉冷笑,“赵捷他连自己谋江南观察使都无能为力呢。”
尚明远低头,眼眶微红道:“那,那就是说我这一辈子都没机会了?”
“有啊,”林清婉笑,“你现在还年轻,开始认真读书也不晚,奋斗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就考中了。”
尚明远是真的要哭了,他不爱读书啊,他要是能读书现在怎么会再家里打理庶务?
而且十几二十年后他都老成什么样了?
“或是从现在开始乐于助人,扬名出去,坚持个十几二十年,说不定被你帮助的人会感动得为你请命,苏州刺史自会上报,到时候说不定能当个官儿。”
尚明远揉了揉眼睛,“林姑姑,除了这些还有吗?”
小方氏都忍不住要笑了,而林玉滨却是真的抿嘴一笑,她轻声道:“还有一个,表哥去给哪个官儿当幕僚,多出好主意,你的东家提拔你,自然也是能当官儿的。”
林清婉点头笑,“不错,最好的去处就是赵捷那里,他收了你的钱,敢不提拔你?或者是直接去从军,以军功立身,自然也能当官儿。”
小方氏吓了一跳,连忙道:“这可不行,你要是去当兵我岂不是要守寡了?你以为打仗是好玩的,那刀枪无眼的。”
“只怕你也吃不了这个苦啊。”
眼见着正房就快要到了,尚明远急道:“姑姑快别开玩笑了,您还是正经给我出个主意吧。”
“急什么,他们又不是要你今天就把地买下来,一会儿等我见过了老太太,回去时你给我押车,我告诉你。”
尚明远这才放下心来,挤了笑脸领林清婉进正院。
屋里的人等着正心急,说是去接人,怎么到现在还没接过来?
尚二太太正要让下人再去看,就见门帘子撩起来,小方氏爽朗的笑声响起,“老太太,客人们来了。”
林清婉被林玉滨搀扶着进去,尚老夫人“腾”的站起来,一双眼睛只看着林玉滨。
见她并不憔悴,这才暗松一口气,但心里到底还是难过,她才十二岁便失去了父母,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呀。
老太太抱着林玉滨落泪,抚摸着她的后背哭道:“我苦命的孩儿啊”
林玉滨也忍不住红了眼睛,一边忍着泪,一边劝慰她道:“外祖母,您别难过,我好好的呢。小姑姑很照顾我呢。”
老太太这才止了眼泪,看向林清婉,拉着她的手赞道:“几年不见,婉姐儿都出落成大姑娘了。”
林清婉屈膝行礼,叫了一声“伯母”,笑道:“那也是哥哥嫂子带得好。”
老太太舒心,拉着她的手笑道:“可不是,你兄长出了名的疼孩子,你和玉滨都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不说你兄长,就是我那不孝的女儿都把你们宠得没边了。”
老太太抹了抹眼泪道:“我常跟她说孩子要摔打着长大,这样宠溺会宠坏的,可现在看,你们两个都好得很,又孝顺,又友爱。”
林清婉感觉到老太太的讨好,一时心绪翻滚,她一把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道:“我幼年失怙,是兄长和嫂嫂把我抚养长大,长兄如父,长嫂如母。”
老太太抬眼看向林清婉,忍不住点头道:“好,好,好孩子,以后要有什么难处就来找我,你嫂子疼你,我自然也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