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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婉叹气,“本以为江南偏安四十年,将地租出去或雇佣长工耕种并不困难,但从这半年的情况看来,我们还是太过乐观了。以我们现在能雇佣到的人力,别说三年,就是五年都做不到那边,那么大一块地便荒在那里?”
“所以姑奶奶是想”
“我想在那里养牲畜,不仅牛,还有羊也要养一批,”林清婉点了点地图道:“到时候托人从北方带些牧草种子来撒上,成规模化养殖。”
钟大管事惊讶,“牧草还有种子?”
林管家也惊诧的看着林清婉,犹豫着问道:“姑奶奶说的是什么草种?”
林清婉眨眨眼,想起来现在草原上还都是游牧,似乎并没有种植过牧草,她轻咳一声道:“稻有稻种,麦有麦种,所以我以为牧草也有种子,怎么,没有吗?”
钟大管事和林管家:
“没有也不要紧,可以收集嘛,”林清婉不在意的道:“草原上牛羊最爱吃的草,最易让它们长膘的草,留心看着,待它们结了草种就接一些,带回来种就是了。”
林管家若有所思,“倒也不难,奴才去见客商时和他们提一提,让他们拜托那边的牧民帮忙收集,到时候我们出钱买下。”
“既如此,那就再预定些牛羊,到时候先把开荒的事放一放,先在那边建好牛舍和羊舍。”林清婉犹豫了一下道:“只是咱府上的钱还够吗?”
一直小气巴拉的林管家却笑着安抚她道:“姑奶奶放心,客商们一去一回也得三四个月,到时候秋收的粮食就下来了,用粮食雇工便是。至于购买牛羊的钱更不必担心,比起钱,那些客商更爱绸缎绢布,今年我们林家产的丝不少,让织娘们赶造一批就可。”
这样算下来,他们几乎不动用现钱了。
林清婉长舒一口气,笑道:“还是林叔和钟叔心中有成算。”
难怪突然大方起来,原来是不必动用现钱啊。
谈生意的事是林管家亲自去的,他对苏州不熟,并不知道那些客商所在,但老忠伯却是知道的。
老忠伯镇守老宅,老宅每年产出的粮食,布匹等除了一部分库存外,其他也是要卖出去的,所以他对苏州的客商都熟。
林管家去了老宅一趟,带了老忠伯的一个副手离开,然后便摸到了那些客商住的客栈里。
帖子一递上去便有人出来迎接了。
交易进行得很快,林管家用库房里积存的一些布料换了十五头牛回来,其中有三岁的牛,也有才一岁的牛犊,还有两头母牛。
这批货是四家客商凑出来的,本是他们留着有他用的,但林管家一找上门,他们想也不想就拿了出来。
林氏可是江南第一家族,哪怕现在林江不在,地位有所下降,但也没人敢把他们从第一的位置上拉下来。
以往他们是想求见而不得其门入,现在好容易有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所以他们不仅将存货的牛都拿了出来,还承天再来时一定会给他们带更多的牛羊,牧草种子什么的更是拍着胸脯应下。
林管家高兴,便表示他们林家种了不少的桑树,明年或许有一大批丝绸绢布出来,若是他们给的价钱合适,林家可以优先考虑与他们合作。
四位客商闻言更是高兴,将货一清就跑回北方,明年什么的太遥远了,他们可是打听过的,林家新增的爵田是来不及了,但以前的两个老庄子却也种有不少桑树的,出的蚕丝绝对不会少。
且林家的织娘和绣娘是出了名的好,若是能得那上等的绸缎一匹,那今年便值了。
江南有织造局,便设在苏州,专管织造一事,里面管的织娘都是上好的,给宫里去的贡品大半出自她们的手。
还有一小半则出自各大家族,作为江南第一家族,林家自然也养了一批织娘与绣娘。
作为技术工种,林江向来礼遇,给的待遇不说是全大梁最好的,但绝对是最宽松的。
去年放良,除了少部分人选择离开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留下。
因为他们知道,改籍之后他们也是匠籍,而国家对匠人的管理很严格,不说对来去限制,只每年的劳役就让他们吃不消。
比如木匠,一旦朝廷征调,他们就要背井离乡,虽说律法只规定他们每年服三个月的劳役,但若遇上大事,朝廷是可以连续征调的。
到时候别说回来,连生死都不握在手中,既如此还不如就留在林家,至少主家仁慈,待遇也不低。
而技艺越高超的就越要留下,不然一旦脱离林家,谁知会被什么人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