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却明白是非,知道这事说出去,甭管他们现在多惨,那都是他们的错。
毕竟林家的车夫和丫头指桑骂槐,又未看清他们的模样,大可以说在打畜生,家里根本不能为他们讨公道,反而还会因为他们挖坑的事落于下风。
所以三少年打死不说,跟着他们的小厮更不敢说了,只能顺着他们的话说是少爷们顽皮,下学后跑山里要逮兔子,结果摔了。
其他两家还罢,勉强信了,周通的爹周刺史却是不信的,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官,他儿子头上的伤是撞的,还是砸的他还是能看出来的。
那么大一个口子啊,流了这么多血,可心疼死他了,他又只有这么一个独子,疼到心坎里去了,自然是一再逼问。
但他儿子此时伤重,打打不得,骂也心疼,所以只能把跟着他的小厮关起来逼问。
似乎目前还没有结果,所以周刺史便派了人来学堂打听,可是卢氏家学里有人欺负他儿子。
于是原因没打听出来,倒是让学堂里的人知道了三人出事。
尚家三姐妹已经猜出原委,对三人一点儿也不同情,暗暗“呸”了一声道:“活该,看他们还敢不敢害人了。”
“林表姐,这事会不会查出来?”爽快过后丹竹也不由忧心,“听闻周刺史很是疼爱周通呢。”
林玉滨冷笑道:“我还巴不得他知道呢,难道周家还敢不问青红皂白的打上门来不成?”
“林周两家从未有矛盾,但那周通处处针对于我,还真当我父亲逝后我林家便无人了吗?”林玉滨早跟周通积了一肚子的怨气了,巴不得大人知道了修理他一顿呢。
周刺史的确知道了,通过他的不懈努力,小厮终于忍受不住拷打招供了。
于是周刺史就知道了他儿子在学堂里的“光辉事迹”,周刺史气得差点仰倒。
他伏低做小,费尽心机的跟林清婉搞好了关系,把去年接丧的事轻轻揭过了,谁知他儿子竟在后面给他拖后腿,这是把林家又惹了?
周刺史看着脸色苍白躺床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却又不舍得下手揍他,只能跺脚骂道:“逆子,你就不能听话些,也让我少几根白头发。”
周通嘟嘴道:“爹,现在是你儿子被欺负了,您不说帮我找回场子,怎么还骂我?”
周刺史气得鼻头冒烟,指了他半响,最后努力压下怒火问,“我问你,你为何处处针对林县主?别跟我说你看她不顺眼之类的话,我也是见过林县主的,就她那模样,即便不人见人爱,也不会有人毫无根由的便厌恶她。”
周通抿嘴,“我还不是为了您,”他不高兴的叫道:“林家不过是您辖下的一个家族,您还是苏州父母官呢,跟林江本就是同僚,他死了,您去接丧是情义,不去也是应有之理,凭什么给您脸色瞧?”
周通冷哼道:“您于社稷还有功绩呢,那林家姑侄不过是因为那些许财物才得封郡主县主,不说谦卑些,竟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训斥您,凭什么?”
周刺史愣神,没料到儿子是为他,心中又是熨帖,又是生气,沉默了半响才道:“话不能这么说,我不去还罢,既去了就该诚心,去年之事的确是我们欠考虑,有失礼仪。”
他不愿在儿子面前多提此事,毕竟是自己失礼,因此一概而过道:“何况我们两家已经说和,并没有矛盾了,你怎么还在学堂里针对她?那父亲之前做的事不全白费了吗?”
周通眼睛更红,“林清婉一个寡妇凭什么让您伏低做小?”
“混账,”周刺史忍不住拍着桌子道:“谁许你这么称呼林郡主的?”
周通抿嘴,“我又没说错,她本来就是寡妇。”
周刺史手痒,忍不住扬起巴掌,但看着儿子头上的纱布,他又不忍心了,只能苦口婆心的道:“你这傻孩子,以为林家没了林江就倒了?你也不看看林家如今的圣宠,而且林郡主也不是普通女子,她一人带着个侄女,却还能不住回林氏老宅,林氏宗族也没能插手她名下的爵田,你以为她是好欺负的?”
“你放眼看看,整个苏州城,现在谁敢欺负到头上?若不是她们姑侄正在守孝,只怕此时林家别院的门槛都要被人踩破了。”周刺史低声劝道:“要论尊卑,不管是从林江那里论,还是从林郡主的身份论,我们都弱一等,你以后可不许再胡闹。”
周通眼睛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周刺史就叹气,抚摸着他的脑袋道:“好孩子,父亲知道你是心疼我,然而这世上排在我之上的不知有多少人,难道你都跟他们结仇?”
周通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