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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开尚明杰的包袱看,里面包的是一个小箱子,没有锁。
她直接打开,只见里面放了三锭金子和八锭银子,还有无数的金银裸子,显然是积存很久的。
林玉滨跟他一块生活了几年,深知他花钱没个数,领了月钱,或是得了赏都是交给侍墨拿的。
平时出去买东西只看好恶,从不在乎价钱的。大部分都是记在尚府的账上,由尚府来结账,但也有不少是要他自己花钱的。
比如给姐妹们的礼物,他就从来没用过府里的钱。
可以想见他存这点钱有多难了。
只怕这些钱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林玉滨苦笑,他倒是真心,却忘了再过不久就要过年,到时候免不了要与同窗和朋友出去饮宴,到时候不得出钱?
以前她觉得真心难得,现在却觉得真心也很讨厌。
林玉滨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抿嘴,使劲儿的将眼里的眼泪憋回去。
映雁和碧容忍不住相视一眼,想劝,但又知道此时大小姐必定不想她们看见,便只能低头退下。
映雁拉着碧容小声问,“姑奶奶和族长老爷在说什么?”
“不知道,只是正院那边只留了林管家和钟大管事,就连白梅姐姐和白枫姐姐都被遣出来了,显见是大事了。”
映雁担忧的回头看了屋里一眼,叹气道:“那就再等等。”
碧容咬了咬嘴唇问,“你说大小姐是怎么了,二表少爷对我们林家如此上心不是好事吗?”
“光二表少爷上心有什么用?”映雁朝外努了努嘴道:“得尚家也上心才行啊。”
以尚家这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两家的婚事玄得很。
“可大小姐上哪儿再去找二表少爷这样有心的人?”碧容忧愁的道:“这个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倒是其次,就怕对嫡妻不够尊重,万一碰上那等宠妾灭妻的”
“呸呸呸,我们家大小姐就那么倒霉啊。”不过映雁也很担忧,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还是怪这个世道不好,太乱,如果是太平盛世,就算嫁不得尚二少爷,大小姐也可选个家世一般的,有林家镇着,至少不敢欺负大小姐吧?
可这是个乱世,总有家族自顾不暇时,家世一般的要么可能护不住大小姐,要么可能一飞冲天后反过来欺负大小姐,这样的事她们听的还少吗?
两个丫头叹息,皆为主子忧愁起来。
而正院里的林清婉正跟林润四人商量大事呢。
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四个盒子,里面各装了一沓纸,林润摸着洁白柔软的竹纸赞叹不已,“浸润保墨,绵韧平整,的确为纸中上品,婉姐儿,你果然考虑清楚了吗?”
林清婉浅笑道:“这么大一笔生意我独自一人也吃不下,不找宗族合作,难道我还去找外人吗?”
林润叹气,放下纸对她一揖到底,“是五哥狭隘了,婉姐儿你放心,于这件事上,我都听你的,宗族那边你不必担心。”
林清婉颔首,“那就劳动五哥了。”
竹纸是昨天才做出来的,很早之前林清婉便想过这东西做出来她要怎么用。
在暴民事件前她是想着自家就能经营,但经过暴民之事,她却愿意把心胸放得更宽,把目光放得更长远一些。
林润那天来得及时,这段时日宗族那边虽多有不满,但对她的提议却都采纳了。
如果说她一个人拿着竹纸是在江湖中掀起大浪,那林氏宗族拿着竹纸则是在大海中掀起大浪,何况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其实是竹纸旁边放着的草纸。
那才是海啸。
不过显然此时无人将它放在眼里,包括林润。
林清婉点了点桌上放的草纸道:“五哥,竹纸的秘方我不能给你,但草纸却没问题。不仅如此,我还要匠人们亲自教族人们制纸。”
“制纸?”
“对,”林清婉道:“之前不是让您统计愿意帮助流民的名单吗?您去通知那些族人,就说我说的,凡是他们的家人想学制纸都可以来别院找我。”
“这怎么行,”林润虽不在意这草纸,但也知道一个秘方有多难得,“这么多人学,你还能保住秘方吗?”
“我本来也没想保留,不过若能将秘方的范围暂时限制在宗族里自然更好,”林清婉笑道:“好歹让我们宗族先占了先机。”
林润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你还想把这秘方传出去?”
林清婉意味深长的道:“好东西就要与世人分享嘛。”
放屁,那你怎么不把竹纸的秘方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