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呀,记得多下一味合欢散,死前快活快活也就了无遗憾了。”他下流话说得顺口,毫不在意的调戏小丫鬃。
下唇轻咬的夏牡丹气得双颊晕红,水灵姿容顿生耀目艳色。“二少爷,锅子里约莫有二十盅补汤,你确定你喝得完?”
“二十盅”他瞳眸一缩,由眼角一瞟黑黝黝的汤汁。“打个商量如何,我们各退一步,你不为难我,我也少使唤你。”
“何不让奴婢回下人房,那儿的活奴婢做的较顺手。”她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
“啧!少爷我的男色当前还不懂得把握,你的眼珠子长到哪里去了,白白浪费大好的机会。”他就着她的手,喝下看来恶心,但口感实则颇佳的第一盅补品。
其实他从未怀疑过她的好手艺,自从吃下她亲手做的三鲜鱼羹后,他挑剔的胃就被她收服了,不是她烹煮的膳食便觉得少了一昧,教人胃口难开。
可她偏不一次满足他的口腹之欲,三、五天才肯挽起衣袖做道诱人菜肴,让垂诞三尺的他又气又恼,却又拿她没辙。
身为主子怎能让名小小缠子牵着鼻子走,目无尊卑地爬到头上撒野,总要给点教训才知晓主子是天,她要仰望,进而仰慕在心,而非唾弃。
只是她的反击出乎意料的快,而且令人啼笑皆非,再美味的佳肴吃多了也会腻口,何况她用的全是补男子“那方面”的食材,她在暗指什么不言而喻。
“二少爷,你还要喝第二盅吗?”话不投机半句多,谈不成就结仇。
上官流云好笑的一勾唇。“不过吻了你一下,你要记恨到什么时候,不如我任你宰割,让你讨回公道,你爱亲哪就亲哪,公平吧”
她一听,娇喇玉颤红得几乎要滴出血。“女子名节重于一切,不是每个人都像少爷你一样恬不知耻,毫无羞愧之意。”
即使曾为人妇,夏牡丹从未在丈夫身上体会到男女间闺房的乐趣,他们夫妻之间行房之事一向由她主动,向来拘谨的夫君只能力不从心地响应,往往她才有一点感觉他便结束了。
毕竟是长年药不离身的病弱人儿,能勉强延续香火已是竭尽所能了,若非她的刻意索欢,恐怕上官仲雨大半年也不近女体,徒胜一具空壳子苟延残喘。
因此公婆对她疼宠远胜于正室夫人,除了未有正式名分外,她俨然便是上官家长媳,府内大小事都得经由她点头方能进行。
但是二少爷那无礼的一吻,她脑子剎那间一片空白,某种不曾有的渴望由心底深处涌现,热烫了她几已清冷冰凉的心,令她整个人陷人极度的恐慌
已经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未曾再害怕了,她都快忘了一无所有的感觉,那份没来由的抽疼来自她荒芜空虚的心,让她好不心慌。
不该是他呀!他怎能影响她平静如水的心湖。
“啧!啧!啧!区区一个小婢竟然敢以下犯上,少爷疼你就拿乔了,在大户人家做事还由得你讲名节吗?若我真强要了你,你哭到泪干也不会有人怜惜。”他言外之意是要她惜福,别以为爷兄们都有他的好脾性,懂得怜香惜玉。
其实夏牡丹也自知她做得过火,没有昔日的卑躬屈膝,在当了三十多年的夏姨娘后,已养出她的娇贵之气,已非当年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小婢女。
可一时半刻也改不了曾有的气焰,虽然她隐忍着,装出逆来顺受的模样,不过高高在上了那么多年,一下子打回原形,还真是难以适应。
“好在少爷是菩萨心肠,佛心长驻,否则恶婢难驯,早被府里的管事拖下去狠打一番,最后落得皮开肉绽地哭喊爹娘的下场。”他自我赞扬,自诩是个好主子。
“我早没了爹娘。”自从被大娘赶出家门,她便知道哭是没有用的。
上官流云瞬间眼中闪过一抹怜惜,但很快的他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子,调笑道:“所以我心疼你呀!牡丹,好好地跟着我才有栖身之地,你要晓得表妹和我闹腾好些天了,你想她要你死,你还活得了吗?”
“”听出他话里合意,芙蓉神色微微-黯。
不论她是何身份,终究是别人眼中一粒微尘,谁也不会看重她,不会因她欢喜而开心,因她悲伤而难过,她的存在终究可有可无。
莫名地,夏牡丹感到哀伤,她这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从没一天是为了自己,真正的她到底在哪里?
“我的牡丹呀,千万不要一脸茫然地望着我,少爷的心一向很软,要是一不小心对你动了心,你可要欲哭无泪,万劫不复了。”他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说道。
夏牡丹没注意到他话中的深意,却被他的轻佻气得拉回心神,哀愁的思绪顿时消散。
“二少爷,还有十九盅补品,你想好要先喝哪一盅了吗?在我万劫不复之前,你可能已经先暴毙身亡。”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不认为美人环伺的他会对她真感兴趣。
眼角一抽,他呵笑道:“丹,补品喝多了有何后果你很清楚,首当其冲是我身边的人,你要献身我不反对,少爷正缺个暖床人”
夏牡丹脸色一变,微带懊恼地拨开他欲取盅的手,把手边的补品全倒入窗台下的花盆,无一滴残留。
而上官流云则是得意地放声大笑,乐见她挫败恼怒的艳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