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指间,岁月依旧潺潺流淌;静夜思,多少风花雪月、寒来暑往、都在茫茫风雨。只有房檐上的风铃还在声声叮铛,话着无限的沧桑。
我走来了。从哪贫瘠、光秃、荒芜的山石之间。杂草丛生、低矮的山区石房;黝黑的脊梁、企盼温饱的山中人,永久烙炙在我碎叶般的梦里。
当充满幼稚的读书声在土坯、茅草屋里回荡时,上天揽日月的憧憬和骚动已经在我的血液里发酵。难忘那黑黑的窝窝头和酸涩的煎饼,是它和书香伴我走出崎岖的群山,走出童年饥饿的梦,走进满地绿色杨柳青青。生命就是盘缠的青藤,在风雨中悄悄的抽芽、攀援。真正的土壤在心里,种子和浇灌在手中。为点燃童年执著的灯,只有风雨兼程。
不是没有春天的情怀和风筝。风尘仆仆地驰骋在生命的小径,只能把它深深的潜在水中,哪怕浪花总是拍打着礁岸。捡拾尘封的贝壳只有感叹和无奈。大学时光的情感我永远不敢拿出来晾晒。那时,大我六岁的姐姐对我的接济和爱,把我的初恋带进甜蜜、苦涩、伤感的花园,在我浓浓的记忆里已成删不去的诗行。当月色如水,花影摇戈时,我仍祈祷她过得比我好。岁月冲走的是沙石,搁浅在脑海里的是相聚时金子般地笑声。挥手在那个瓜梨青涩的季节,留在耳边的私语清新而又陌生,唯有心中的月色依旧皎娇纯洁。
楼台更新月,无语对长空。没有坐下去看枫林叶红,更没有抚琴轻弹低吟。朦胧中已经妻儿绕膝,燕窝呓语。趟着这生命的细沙,我真不知能留下多少脚花。梦幻的雄鹰翱翔远方已逝,低矮的屋檐下化着紫燕低旋。花开了,花谢了,全在欢快的流水中,在含黛群山莫语中。
三月里,领妻儿田野看纸鸢蓝天里轻舞;六月里呼朋引伴去大海闻淡淡的咸涩。腊月里去北国看银装素裹,原驰蜡象;无限的遐想在思绪中飞向远方幻觉中还能听到母亲站在村头呼唤回家的声音,饱满深情的乡音让我在不知不觉中泪湿衣襟,情愫倚望。稍稍梳理下记忆,蹉跎岁月,在流动的云中,是那么的凄凉!可是已心在人间,身老天边!
轻捻生命的细丝,三十多年的岁月,已洗尽铅华,闪烁在桑田里的只有那朴实的秉性。宠儿娇妻、尊老助邻、诗书礼仪,忠厚传家已深深的沁透骨髓。这些更象是我人生列出上的旅客,我只有载着去远行。哪怕颠簸和风霜中,我在枯枝上哭啼,也只能风雨兼程。
脚踩日头,手抚年轮。我拿什么留给大地?我拿什么点缀生命?就这样匆匆而来,就这样匆匆而去?春雨书写了草木碧绿,风藩泼满四季更替。为把生命的空格填的绚丽,我去当农民,我去当小贩,我去当讲师,我去当生命的护卫。一次次的起航,一次次的搁浅,我的风帆在风中破碎。往事已不堪回首。
明镜里,须发渐添霜色。我知道我在也不是偷瓜撸枣、戏水逐浪的的顽主,已是满坡挂枝头的柿子,已是绿盈盈的一杯烈酒。要丰满自己生命的羽毛,去触摸蓝天的眉额。
点数着流年的的花开花落,潮起潮落,醉卧在二十四节气的风雨楼阁,忘记归路。情撒满地,巧手难复。
生命的小舟还在划桨,今天的阳光依旧光芒,我鞠躬去扶开垦的犁铧,让土壤里能在流年岁月里种出稻花飘香,碧波荡漾。
高歌一曲吧,哪怕是粗野沙哑。我也要在群山中让声音回荡,因为生命就是要高昂。
生命的碎花,我真的难再拾起很多,长长的铜箫每一个孔,就是一首指尖上的歌。我的网眼再密,也只能象在海滩中的游人,去捡拾脚下的贝壳,浩瀚的长河里,已经滚滚向东奔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