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暴雨不断。好似在暗示我们有什么要发生。
魏征还在他宿舍里等着我,因为我说了今天要给他弄头发。等我接完电话,来到他宿舍,他仍坐在那里说:“怎么了,被老师知道了吧,那怎么办呢?”“赶紧去洗头,这下完了,老师让我去找她一趟,说等我好半天了。咳,海波还不知道怎么了呢?”我呆滞的看着他,走到床边坐下来,一动不动的坐着抽烟。“有那么严重吗?咱们准备的不是挺周全的吗。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也许是老师找你有什么好事也说不定啊。”“我真没有力气和你开玩笑了,我都想到后果了,你快点吧。”他拿着镜子说:“我还要跟你去吗?你看我现在的头发,刚被你弄了一半还没好啊。你自己去吧,再说那是你班主任啊。”“不行,我就要你跟我去,赶紧去洗头吧,我等你。”我有些控制不住的说“那我还要吹干,拉直呢。那等我十几分钟吧。”“好,反正已经晚了,再做什么都已经迟了。”我越说越没有力气了,站了起来,看到窗外的雨还在下,一直在下,拼命地没有停歇地下。是不是在为我掉眼泪,我先谢谢你了,幽暗落寞的天空。
老师打来电话,又再催我了。我拉着魏征推开门就要往外跑“莫莫,都急疯了吧你,外面那么大雨,你就这么的跑啊,好歹也拿把伞啊。”说着,递给我一把伞。是蓝底上面有白色碎兰花的。好看的。天堂伞。我并没有接过伞“是啊,你在这里先等着我。”我转身就跑回了宿舍。
六月的天气,连续几天的闷热天后,好不容易盼来了这么一场酣畅淋漓的雨,能给人带来凉意的雨。回到宿舍,他们吹着掉扇,开着窗,喝着冰可乐在聊天。“好不容易才能有这么凉快的天气,真不知道是托了谁的福啊。”边是这么自言自语的看着我说。我却没有理他,径直地走到衣柜边,拿出一件衣服。黑色的棉线针织衫。开身及膝的。日本的。我最钟爱的。自认为能带来好运的。给自己套了上去。因为,我知道,我应该要给自己带来一些温暖,一点安全感了。此刻的我,看着冰可乐都在流汗,而我却在一旁瑟瑟发抖。是那么的冷,冷的彻底也有些绝望的冷。边看我这样问我:“怎么了,要不要我等你一起回来吃饭啊。”我很用力的把手放到他肩上说:“边,这下我真的完了,无处可逃了。”
魏征看到我出来后,就停止了和路人的交谈,拿着伞说:“赶紧的吧,你不热吗?给你伞。”我照样没有接过伞,也没有停顿的,向前走着,对他说:“我不需要伞,我想冷静。”他看着我没有拿伞,就把它放到楼门口说:“等等我,我陪着你。”
雨还在下,并没有因为我们没有打伞,就会为此下的小些。雨水把街道冲的很干净,鞋子接触到纯净清澈的雨水,让我感到到心里有些负罪感。因为下着很大的雨,所以产生的雾气弄的眼前一片模糊,让我看不清眼前的路,也不知道已经走了多远。看着身旁眯起眼走路的魏征,我捅了一下他说:“傻魏,我不知道在这里还能和你这样并排走几次,也不晓得在这里,我还能走多远。真的是很不想这么早的就和你们告别。”他听到我的话,停了下来,看着我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们吃的饱吗?好吃吧,以前我们经常在一起吃那些呢!现在即使都不在这边了,但还总想着要回来再吃呢!
恩,是挺好吃的,我们怎么开始没有注意到呢?。你看我都打饱嗝了呢?
男孩子笑的好像个小孩儿,那时魏征也总是这样子,在我们面前无所顾忌的暴戾天真。这时常让我和海波无奈,也总是拿他没有脾气了,就和他一起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这是我们的角落,可以安静的不用打搅。
对了,哥哥,你的那些朋友们呢?还好吗?
都很好,谢谢你们,那些人都回本部上学了呢!只是我最为想念的海波,被我连累了对了,现在还时常下雨吗?
推开教务处的门,里面有好多人,一个个看上去都是领导级人物。毛主任跟我说,这是谁谁谁,都是管什么事的。而我真的很不在意他们的权利,也没有因为他们的存在,让我胆战心惊,只是觉得这里的白芷灯很刺眼,让我不时的眯起眼来,但我还是很努力的在看着海波。他站在那里,低着头,一个人孤零零的听着那些人的处理方案,任凭摆布。他看到我进来后,冲我微微笑,我知道他也感到委屈无助,但在我面前还是那样的坚强,因为我们都是不想输给任何人。
“就是你啊。”一个男人指着我说,盛气凌人的居高临下的用手指着我说。我并没有理他,虽然,我知道我犯了错,但这并不和任何人相干。我瞥了一眼,绕过他,走到海波身旁,对他说:“你没什么吧。”他看到我有些愧疚,也知道有些害怕了,因为我的语气是没有过的软弱,他摇了摇头说:“不要紧,别紧张。”那男人听了我们的话,接着说:“这次你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可没有那么简单了,我跟他说好久了,你过来把这个违纪通知单签了,回去等消息吧。”他再一次指着我说。
第二天清晨,我很早的就去上课了,像往常一样坐到最后一排,随后其他人也都陆续的来了。真的很奇怪,我一直觉得那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优秀的,可却都是那么的快乐。而我做了那么多值得自己刻骨铭心想念的事情,却始终仍在一个人听着寂寞在唱歌。荒凉。
班主任履行完每天的考勤任务后,走过来对我说:“中午必须来找我。”我听了她的话,放下手里的蔷薇岛屿,而若有似无的点了点头。上课时,我并没有过于不安,只是在收到毛主任班里的一个朋友发来的信息时,让我慌了起来。他说毛主任跟他们说,我们俩已经被学校开除了。我坐不住了“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拿起包,和谁都没有说话,就“咣”的一声摔门而出了,我并没有觉得这么做要给谁看,只是觉得很舒心。
我找到海波,他和我去了毛主任的办公室,我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谈,魏征还是那样在我们身边做些小动作。毛主任看到我们,他因为要和我俩单独谈,就叫我先去找我班主任。见到她后,她叫我坐在那里等她忙完手里的工作,再来相安无事的处理我。魏征坐在我旁边回答着老师问我的话,而我始终坐着,安静的看着书。“毛主任,跟你说了什么吗?”“他要先和海波说话,叫莫莫来找您,所以我们就来了。”“找我做什么?我也想帮他,可是我说话不管用了啊,就看他们自己的态度了。”我翻了一页,声音很大,魏征捅捅我,要我求求老师,可我还再继续看,书中说到,安妮宝贝自己已经到了缅甸。“魏征你对他还是很好的啊,他自己都没有怎么着急,你跟着掺和什么也没有用啊。”“我们是朋友啊,您要是昨天不管他们。不就什么都没了吗?你觉得这样是很有必要的吗?”魏征很着急,我能感觉的到,他声音都有些变调了,站起来对我说:“莫莫,咱们走,去找海波。”我没有说话,和他来到了海波那里。
“妈,是我,您今天下午来我学校一趟吧,有点事,也没什么的大不了的,也别太着急了您。恩,不用带太多钱。恩,四点半之前来就行。”看到他在打电话,我心里“咯噔”一下子。毛主任看到我过来后把我单独的叫到办公室,而海波和魏征在外面正说些什么。
天又下雨了,怎么总是在心情不好时,天空也不作美。
“莫莫。我妈下午来,你看你怎么样呢。我觉得咱们双方家长都来找学校,会比咱们在这里管用啊,你赶紧的想折,这次咱们真的没办法啊,还有跟他们说话别那么冲,他们才不管你是谁呢。知道吗?”
“海波,我觉得真的没什么了,你看老师都是那样的,我最看不惯了。只要你没什么事,我真的不想再求他们了,再看我的班主任好象一直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呢,哼。”“你别这么消极,不是还没有做决定吗,他们会给咱俩两周时间的,毛主任跟我说,没有那么快递到上级呢。尽快想办法吧。”“就是啊,我们都会帮你们的,不可能让你俩就这么走的,放心吧。”魏征拍着我的肩说。“我知道,可是我爸妈现在都不在北京,要不明天再来吧。”“对啊,现在真的只有自己的爸妈才能帮我们了,你别老说你和你爸妈没什么好说的,我就不相信,哪个作父母的不疼自己的孩子的。走,先去吃饭吧,我都饿了。顺其自然吧。”他拉着我俩,很平静的来到经常吃饭的地方,其实我知道他们心里也都不好受,只是想让我振作起来,因为我就是一个极度情绪化,又是一个偏激,爱走极端的祸害。自己心里明白,而他们也都清楚。“海波,你们别对我这么好,行不行,要不我会更难受的啊。”“好了,你别再说了,吃完饭,我和我妈找校长商量后,你等着我给你发短信。快吃吧。”
你们现在晚上没有课的时候,都做什么啊!
哦,也没什么,就是和宿舍的去网吧啊!要不就是在宿舍看电视聊天呗!
这个男生一边说着话,一边还不忘隔着我和另一边的打闹,他也真的像及了魏征。
你们这样真的很好,我说的是这种关系。当初,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每晚没有事情的时候,就喜欢这样走着,其实也没什么目的,但感觉很好。每次都是我在中间走,海波在左,而魏征他在右。
你们这样走,那在外人看来,是不是因为很寂寞呢?
那就是你错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但就是为了要维持感情,每天都会这样聚在一起。也正因为每天都在忙其他的事情,所以就导致了过早的离开了。你们学习好吗?真的要好好的学习,知道吗?
我们停在了路中间,他们听了我的话,一个冲我笑了笑,而另一个,笃定的点了点头。这条路在我看来,还是那么的长。也依旧是这么的熟悉。
亲爱的们,我们在一起,还能走多远。
一下午,魏征陪着我在宿舍里等消息,而我不知道要把自己放在哪里才可以塌实,一直这么走来走去的。同时我还收到许多短信,都是说要帮我们托人找关系的。问了魏征才知道都是他传出去的。“你干吗跟那么多人说啊,真不嫌乱吗?”“没什么,一会杨帆他俩还过来呢,多一人不就多一份力量吗?”
在你宿舍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海波给我发信息了,而我更不知道怎么样才好了,两种可能性,急进让我窒息,我不停的猜测,也使得魏征不耐烦了。“别这么嘟囔好不好,一会就知道啊。”他看我着急,对我说着。
“你听,海波是不是回来了,他宿舍怎么有哭声啊。”我怔怔地说。
我推开他宿舍的门。看到海波在收拾东西装行李,还有他宿舍的人都坐在自己的床上揉着眼睛,低声的抽泣。我立马上去从海波手里抢来行李“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和阿姨去商量了吗?”“是啊,可是没有办法的啊,咱俩谁都跑不掉的,都已经决定了,我今天就是和我妈回去再想办法。明天去本部找关系,看看有没有留下的可能。”当看到他湿润的眼眶,我不争气的眼泪像诀了堤的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因为他平常是那么的坚强。“要走也是我走啊,你这样了,叫我怎么办呢,怎么会这样啊,杨帆他俩还没过来呢,再等等吧”我抱住了他,哭的泣不成声,真实的感动让我忘乎所以。“那我赶紧去叫他俩。”魏征哽咽的冲了出去,屋里的人,哭的也更大声了。
杨帆他们过来的时候,我们站在路边,方媛姐一个人蹲着抽烟,海波和别人说着话,我自己站在中间,低着头,回不过神来。“海波,你干什么这样啊,啊?。”杨帆老远的跑了过来,带着哭腔,曦曦也问我怎么了。而我不知道怎么的,哭的更加不象话了“你们都别这样了,跟他俩说说。”魏征摇着我说“没什么了,我俩在这里没有办法了,回本部看有没有机会找人托关系了。”海波看到杨帆搂着自己,哭的像个孩子,也忍不住了。“没事的,我们大家都去找关系,我的几个同学也认识这样的人,说好了帮咱们,你先别走好不好啊。”杨帆使劲的搂着海波,说着不要他走。“杨帆,别哭了好么?都是我的错,都是我把海波害了连累了。要怪,你就怪我吧。”我使劲低下头,忍着不让自己流泪。“莫莫,你说什么呢?虽然我和海波认识的时间比你长,但你也是我在这里最好的朋友,你和海波谁走,我都是同样的难过啊,别傻了,我怎么会怪你啊!”我们抱在了一起,说着怎么那么倒霉,说着这两周发生的事情:杨帆和女朋友分手,曦曦的最好的发小因为打架还在医院里抢救,魏征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去,再加上我们的这些不光彩的事“他妈的还有什么事啊,什么都让我们赶上了,这都是怎么了呢?明明都是挺好的,怎么了呢?”曦曦抱怨着,也哭了出来。
此刻,天有些放晴,久违的阳光懒洋洋的照在人身上。许多路过的人,都会停下来,想问问我们是怎么了,也想安慰我们几句。可是,生不逢时的我们,是谁也帮不了的,我们最终也不会得到什么救赎。只有自己一如既往坚持着的感动,在一直环绕着我们。
咱们去大圆盘花坛那坐会吧,现在晚风吹着多舒服啊!真好,每晚还是都有这么多人在这里聊天啊!
是啊!现在不正是下了晚自习吗?我们下了晚自习,要是不着急回去的话也会在这里坐一会,或着喝点什么呢?哥哥,你们那会也是吧。
我对他笑了笑,看到从身边走过了那么多的人,却一个也都不认识,就对他说,让我抱抱你吧。我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也许已经不属于这里了,也不想再让外人看来我很寂寞了,因为这样是可耻的。
这样,多不好啊!挺尴尬的吧。我也不好意思的,呵呵。
俩个男生觉得身边熟悉的人都在看着我们,就相互意识了对方一下,坐到了一起。他们看到我,迟迟站着,也没有要坐下来的意思,就说,哥哥生气了吗?要不我们去给你买一杯水,我们坐下来聊天吧。
不用了,我就想站一会看看这里。要是买水,我去就好了,你们等着吧。
那你知道哪里有吗?在这块儿。
你放心。这里,我比你们熟。
后来我们都哭了。
就像孩子失去母亲温暖的怀抱一样,那样彻底的绝望,那样歇斯底里的。那样决绝的没有余地的痛快的哭了,因为,我们还只是孩子,只是孩子。
我们这一晚彻夜未眠,坐在圆坛的台阶上,在海波走了之后,一直坐在那里。雨后的傍晚,潮湿闷热,心情肮脏。许多人,在这边乘凉,熙熙攘攘。突兀,决裂。魏征他们一个个的喝光了手里的酒,很直接的摔碎了瓶子。崩溅的碎片,好似我们的梦想,从高空落到地面上,摔的支离破碎。我没有重蹈他们的覆辙,只是在安静的看着那些简单快乐的没有负担的人,他们有着相同的气味,是和我们截然不同的。
“杨帆,我不管你们信不信,我真的没有机会,和那些人一样。再可以背着书包上学了。我后悔了,也开始怕了。一开始我告诉自己不要想,可是,真的没有办法不要想。我们丢了太多的东西,已经再找不来了。”
“是啊,我们走到这里,只是安慰自己还会有希望的。但谁不知道呢?我们有什么出路呢,现在只是在靠自己的父母,没有他们,我们什么都不是。但什么都还不珍惜呢,不光是你和海波,我们也一样的,自己最清楚这一年都干了什么。”杨帆拍着我的肩,第一次说了这么沉重的话。
“不会的,还有机会的啊,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啊,刚才,我班的还有魏征的同学,一大帮人都去教务处了,要给你俩求情呢。我看可以留下来的啊。”曦曦看着魏征,对我点点头。
“你们知道吗?我现在平静很多了。在这里,我觉得我没有白来,因为有你们几个,我就真的很满足了。许多事情都是你们陪我度过的啊,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太多值得我回忆的想念里面,都有你们的身影。我还有什么好沮丧的呢?是吧,杨帆,来笑笑吧。”
跨越感情的兄弟情谊,没有必要理会任何人的眼光,我们几个相拥在一起。
一周后。六月七日。
又被噩梦惊醒了。早上醒来,满身是汗的坐了起来,此刻那些人刚因为一周的实习,还在熟睡。很害怕,因为几天来总是在做同一个梦,梦见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被一个类似于人的东西狂追。追的我很累了,可总是醒不来,也叫不出来。我很使劲的命令自己要醒过来,可就是那么力不从心,也许就是缺少安全感。我是不敢和他们几个说的,因为我怕他们会见笑我这个半仙,因为怕被开除,而法力尽失。呵呵,有些时候,我就是一个得不偿失的家伙。
慢慢的爬下床,刚开机,就收到一条短信:
我亲爱的朋友,去年的今日,你在做什么。请闭上眼睛,回想,然后微笑。仅以此信息,来纪念一同经历过高考的朋友们。
我一下子就坐到了椅子上,有种通透的力量贯穿我的全身。我就像一只欲火焚烧后的凤凰,何时才能重生,我已经不得而知了,因为这已经超出了我的经验范畴。是啊,一年了,像一场轮回。此时,我已经走到这一次的尽头,但还会不会再有新的开始呢,我寄梦相望。
好了,亲爱的小朋友们,我该走了。认识你们很高兴,也算有缘吧。你们好好的生活吧,在这里。咱们就此到别吧。
那哥哥,我们以后还会有联系吗?我们告诉你我们的名字和手机号吧,以后我们还可以互相来往啊!我叫
我想那就不用了吧。你们珍惜彼此的感情就够了,我们往后的时光也不会有多少关联的,真的。感情越是深厚,人的意志就越会显得薄弱。恐怕很难再去承担另一份想念了。怎样纪念来时路,本身就已经是自身之外的事情了,所以就不要再自讨苦吃了。即便有所记得,但最后也只是自己一相情愿的事情了。就算我会记得你们,但也请你们不要记得我。我怕这样,我会很疼的。
哥哥,那让我抱你一下吧。
好。作为告别。
第二天清晨,又开始下雨了,好似跟我在告别。我想我也是有必要跟谁道别的:
李老师,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结果了。以后,你可以安心了。
在爸爸还没有跟我去办手续的时候,我给班主任发了一条短信,和她相处一年的时间,我觉得这已足够作为告别了。
什么叫我可以安心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你一会过来找我。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而且往后还来日方长呢。
然而这是我在告诉海波他们不要陪我去办理手续,走在我爸爸身后去教务处时,她给我回的信息。但我也只是看了一眼,笑了一下后,随即就删除了。
“要是看完退学申请,没什么意见的话,就叫你孩子签上名字,就可以退学了。”教务处的一位大妈,看着我爸爸说。
“不用看了,就让他签吧。”我爸连一眼都没有看我,说完这句话,就出去等我。
“挺好的孩子,就这么走了多可惜啊。李海波就比你幸运一些,最起码他可以转学,而你要是再上学就要重新考了。不过没关系,再努力一年,明年再考回来。”那位老大妈,替我觉得遗憾的说道。我签完名,对她笑了笑“我想我不会了,我再也回不来了。”
手续办理完后,我并没有和爸爸一起回家,因为我觉得我还有些什么没做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天空已经大大的放晴了,真的好神奇,明明刚才还有大朵大朵的乌云消散不去,而此时,太阳已经露出头来,染红了半边天。真的好舒服,我深吸一口气,焕然一新的空气感觉好清凉,让我觉得自己好象有了重生。
我抬起头看着天,站在我身边或是路过我的人,也同样的在叫嚷着:“快看,有彩虹。”
以后还会回来吗?哥哥。
我想不会了。下次想要回来的,那就是你们了。我们对于这里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人了。所以不会再回来了。
那现在,你的回来,对于你来说也已经是过去的人了。
还不算是吧。这次回来我是想找些东西带回去。
找什么回去呢?
我们过往中,曾经的回忆。这次的回来也就是想把回忆带回去。好了,我走了,再见不见。
恩,再见。我们会想你。
不用了,只是过客,也只是相似的寂寞的人。但愿你们能记得你们所走过的时光,就好了。
我乘夜车回家的时候,悄悄地哭了。
车内没有灯光,所以也就没有人知晓。我便不带声色的流下了无动于衷的眼泪。我没想过要擦拭,就让它随着我的思念,在冷冷的月光下,闪闪发光吧。车外是来时看到的田野和家舍,此刻一排排的原本随着前行的车不断向后退的大树,也停止了动作,我想它们是该休息了。一间间远处的民房,都点盏衰弱的却有跳动脉搏的灯,在散发着昏黄的光,守侯着晚归的家人。直到现在我才明了,家并不是房子,也不是盒子,而是个人。
我的歌还没有停下来休息,它随着我寂寞的前行,一步步地陪我回家:
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记得要忘记/和你暂别又何妨/音乐正欢乐/你叫我寂寞/怎么衬这音乐。
两生花,开在谁的心里,都只是一种伤。抓不住消失的人,不是谁的错,也不用再去计较。因为那些你有所纪念的人,会在你的心里,开出强盛饱满的两生花,从不曾离开。你紧紧抱住回忆,寸步难行,这便也只是你的本能,无须你,察言观色。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务都有定时。神造万物,各按其时成为美好,又将永生安置在世人心里。然而,神从使至终的作为,人不能参透。要知道世人,莫强如终身喜乐行善,并且人人吃喝,在他一切劳碌中享福,这也是,神的恩赐。神一切所作的都必永存,无所增添,无所减少。现今的事早先就有了,将来的事早已也有了,并且,神再会寻回已过的事。
是我错了,谁的纪念都带不走,它会在原地不动的生长,而且会很好。
无须再为此有所遗憾。
亲爱的们,还会回来吗?你们决定吧。
不要记得我,我又不是再想你们,只是想找些东西来填补我无可奈何的寂寞,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