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虫的梦

    南山有棵不老松，松上有只毛毛虫。昨夜月圆没有风，虫虫做了一个梦。

    天色好亮，满月中天。几十年不见人迹的山路上突然有了动静。

    两个进山游玩的人迷路，误入松林。

    清辉抹在松针上，幽幽的泛着青光。虫虫探身下看，那两人歪斜着靠在树身上喘粗气。

    “今夜怕是要在这里赏月了”高个摘下帽子说“好安静的树林，都在竖着耳朵听我们的动静吧，哈哈！”

    是个乐观的家伙，虫虫耸了耸鼻子，这人的汗味好重哦。

    “人迹罕至，你说会不会有精灵啊！”矮个子仰头猛灌了几口水，满足的舒了口气。

    “恩，听说有树精呢，月圆之夜显身，哈哈，如果真的见着了你会对它说什么？”

    虫虫掩口失笑，差点跌落树枝。

    “拜托它把我们送出山林就阿弥陀佛了”矮个子瘫坐在地。“哎呀！”他叫了一声，嗖地一下蹿起来，用脚踹了踹坐过的地方——是个大大的松果。

    高个子笑得前俯后仰“你打搅了树精，惩罚你呢！”

    矮个子拾起空松果扬手要扔。

    “等等，留着做个纪念！”高个子抢过松果在月色下端详片刻“我们写个字条放在这里面，留给后来人，哈哈，看看谁是有缘人，怎么样？”

    “行啊，我看这字条大概会被精灵拣走，要等下一个人来，恐怕得下世纪了。”

    虫虫愕然，看着那两人将一张字条装在个小塑料袋里塞进松果壳，又将松壳放在了树根边，随后倒头睡去。

    天亮了，两个人朝东方走去。松林寂然如旧。

    虫虫一夜未眠，当然是被那松果搅和的。

    此后，虫虫日夜在树枝上翘望，它的生活中多了份期盼。有生之年它没能如愿，故事被代代相传。

    不老松依然青翠，果子落了又长，长了又落。树上的虫虫繁衍一茬又一茬，守侯果子张望远方成了它们的习性。

    若干年后，一场洪水把松果带到山脚下。来往的行人没注意到它的不同。

    春日午后，风暖暖的，松果被吹动，懒懒地打了个滚。一个蹒跚学路的小男孩蹲下拾起了它。

    “虫虫，别拣脏东西！”一个少妇跑过来厉声制止小男孩的举动。

    松果里的字条重见天日。

    小男孩一家围坐堂间，字条铺展在桌上，墨迹模糊，但仍可见——月亮，松树，旁边一行字：平安回家。

    堂屋的墙上，有幅泛黄的老照片——高个子咧觜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