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母亲便叫我们去她那吃北瓜糊,我才想起今天的冬至。孩子们自然高兴,蹦蹦跳跳地去了。因为这可是一年一次的呀!
有关冬至的习俗,全国各处也有所不同。在北方,人们要吃点饺子,传说冬至节吃了饺子不冻耳朵;或是狗肉和羊肉什么的。老北京有“冬至馄饨夏至面”的说法。在江南水乡,有冬至之夜全家欢聚一堂共吃赤豆糯米饭的习俗。南方嘛,包括江浙一带可习惯吃些汤圆。旧时上海人最讲究吃汤团,古人有诗云:“家家捣米做汤圆,知是明朝冬至天。”
我所居的小镇,在皖西南名城----安庆的西边,属长江以北,但地形气候却似江南。冬至的习俗有一点和别处一样,就是冬至这天是“百无忌日”什么事都能做,不论红白喜事。但吃的习惯就不同了,习惯吃北瓜糊。北瓜糊是把北瓜切片,加水煮熟,在将其捣成糊状,加上米粉或麦粉或玉米粉,然后放适量的糖就可以了。据老年人说,冬至吃些北瓜糊,可防止来年的肚子疼。
北瓜糊对我来说有说不出的情感,我小时吃的太多了,因为那时农村还是“大集体”年代。多年的“浮夸风”把生产队里本来就不多的粮食大部分都上交给国家了,能留下分给农民的的确是很少的。我是那年代出生的,可在我出生后的七个月时,母亲病逝了。我是在我父亲的外婆的喂养下长大的,我喊她为“婆婆”由于口粮少,婆婆就和父亲,还有两个叔叔在房子的后面的山坡上栽了一些北瓜。虽然北瓜的产量不高,但不要什么成本,一个北瓜能让我们一家人美美地吃上一顿,也只有在吃北瓜时,一家人才能感觉到“饱”了。
我两岁多的时候,继母----我现在的母亲来到了我家。在我三岁多的时候,我弟弟出生了。我们相处的很融洽。记得我和弟弟上小学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好了些,我们家还栽种北瓜,但人吃的少了,多是用来喂猪。婆婆和母亲总是把北瓜洗得干干净净,切片煮的时候,总要把北瓜的蒂那细小的一节留着一起煮,等熟了,我就和弟弟拿着那一节象小碗一样的北瓜,用铁勺子挖着吃,就象现在的孩子吃冰淇淋那样。
我洗刷完毕,来到母亲那,看到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北瓜糊,我也来了一大碗。看到孩子们的吃像,就想起了自己的童年,但他们是因为吃得少才觉得好吃,而我童年却是为了饱。
长山樵夫2005。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