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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独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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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静的夜,安谧而温馨的院落,夜色笼罩下,一切都安详地停歇下来。墙壁上的灯,悄无声息地挥发着柔和的光亮,如一队忠诚的哨兵,为院落的四周,点亮一堆堆篝火。傍晚的一场雨,给院落泼洒了一团团的水,一块块地忽明忽暗,仿佛伏在荷叶上的滴滴露珠,里面清晰地倒映了半壁的屋舍以及淡淡的灯光。

    屋前的树木,透出一身文雅,如同一个小姑娘,文静地伫立在院落的两旁。灯光轻柔地抚摸着熟睡的叶子,那一枚枚的翠绿,映着油亮的光泽,在黑暗的背景衬托下,宛若层叠的龙鳞,一层层地自明到暗渐渐消退。

    风是绿叶的伙伴,白天在阳光的操场上,风与绿叶纠缠着打情骂趣,而此时也不知躲到哪个角落睡觉了。没有风的出场,夜晚的叶子才显得安详恬静,所以也便听不到绿叶的沙沙唱。

    一簇簇的叶子织成一张巨大的伞面,笼罩在院子的上方。星星似乎怨怼起来,因此不肯从缝隙里闪烁一下。我正在树下徘徊,头顶忽地扑棱一声响动,惊飞了栖息在枝间的鸟。随即,一阵雨,滴落在我的脸上。

    其实,那鸟不该逃去,只管在它理想的场所继续做它的梦,不必因我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而惊恐万分。于是我哑然失笑,很多时候,一件无意的举止,往往会令对方看作是有备而来,所以才弄巧成拙,甚至是歪打正着。

    月从云层里探出头,浅黄色的光晕即刻就粘附在周围,很快就形成了一幅好看的月晕。几枚叶子纷纷向着月儿团团聚拢,想演绎一首月朦胧鸟朦胧的主题曲,不料那月如害羞的女孩儿,未开口便悄悄隐匿了。接着,黑暗若一张巨大的网,又齐刷刷向着下面压迫来。我仔细观望眼前的一切,心里十分埋怨那些叶片。假若不是它们的莽撞,才不会惊吓了天幕中的那轮浅月。兴许,我还会进入“对影成三人”的境界中。

    又有一些时间过去,想必那只逃匿的鸟已经不再归来。或者,因我在树下踅转留恋,使得它不肯回返,就连天幕上的那轮浅月也不再露一下。于是,我向着树以及浩瀚夜空深望了几眼,然后知趣地朝我的寝室走去。但是,忍不住还是想回回头,企图那一幅胜景赫然于面前。果然,我回身的一刹那,云层中的那轮浅月就再次挂上了树梢。我惊诧地停下脚步,试图仍旧回到刚才的那副境界中。然而,我不忍再惊动了它们,担心由此会再惊扰了它们演奏着的那首轻松而愉快的歌。所以,我还是悄然隐退吧。

    一阵急促的响声惊醒了我的睡意,这个时候谁会闹这样的动静呢。不像是楼道里发出的声音,莫不是远处那座牛场燃起了鞭炮?可是深深的夜色中,何事要燃放鞭炮?我开始担心天上的那个月儿了。

    啪嗒啪嗒的响声仍在持续着。咦,我终于听清楚了,原来外面又飘起了雨。雨滴打在楼下的雪花板上,于是才发出了这一声声的响动。因为是夜深人静,所以这种撞击之声才显得格外清脆与响彻。

    睡吧,我这么嘱咐自己。兴许是那轮淡月不胜惊扰,委屈地摸起了眼泪,泪珠跌落至窗下的那张雪花板,才惊扰了我的睡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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