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红药水,回身拿了纱布,粗鲁的帮他来回包扎起来。
华鹰看着自己的手掌渐渐的被纱布所淹没,而那个笨女人似乎没将他的手包成一团纱布球绝不停止般,他大大的叹息一声,以最后一丝耐心道:“够了吧?”
闻言,陈爱芊才停下了动作,瞪着他那全被纱布包起来的手掌“呢!这个我!
懒得再为这事说一白话,他将目光移向宕臂“不是不想让我死吗?挑一把尖锐的刀将子弹挑出来。”
“可是那种事我、不敢!”一想到要挖他的肉,她实在很难勇敢。
“蠢女人!”华鹰想都没想的嗤声道。
“你骂谁啊?”
“这里只有你一个女人!”他轻哼一声。
陈爱芊咬咬下唇,瞪视着他半晌。这种轻鄙她的男人应该让他痛得出声求饶才是。
何况,她是挖他的肉,又不是挖自己的,反正她不痛不痒,就当自己在吃丑分熟的牛排好了。
在勉强做好心理建没后,她深吸了一口气,怒目切齿的瞪着他“要不要拿个狗骨头让你咬着?我要切牛排了!”
“牛排?”他愣了愣。
她弯下腰,从地上的大小刀子中选出一把形状较像牛排刀的长形刀子,直起身子,虽然心中卜通卜通、志忑不安地猛跳着,但还是故作镇静的把玩着那把刀“我要下手了!”
华鹰烟炯有神的黑眸紧锁住她手中的刀子“你放心,我哼也不会哼半声的。”
只要她愿意帮他取出子弹,他也不再提及刀子应该光在酒精灯上消消毒,还有手臂上要先绑上止血带的事,因为,他怕说得愈多,她出的状况可能更多,也许他还可能因她打翻酒精灯而遭火吻呢!
“这么勇敢?”陈爱带怀疑的喃喃自语。这挖的是他的肉耶!
咽了一下口水,她沉眉锁眼的在床边跪下,再直起腰杆,手肘刚好靠在床上,目光直视着那红红浓浓的伤口。
“快点!”见她又慢吞吞的,他忍不住催促。
“别催嘛!”她再咽了一口口水,考虑着要不要先拿水,还是用红药水将他伤口四周先清洗一下。
“女人!”他咬牙迸射出话来。
“好好好,马上挖了!”将刀子猫准伤口,她双眼一闭,用力的戳下去。
强烈的痛楚划过他的丑脏六腑,他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但是等了好半天,那把刀子却动也不动的杆立在他手臂上。
他满身冷汗的睁开眼睛,却看到那个笨女人竟闭着眼睛,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他放声咆哮“你他妈的,闭着眼睛在搞什么?”
陈爱芊赶忙睁开眼,那双璀璨眸子充满惊慌“我、我不敢看。”
华鹰翻翻白眼,伸过左手想接手,但看到被里得像包子似的手,他下颖一紧,心中恨极了。
“女人,算我求你行不行?眼睛看着伤口,捞一捞、找一找,你不是说像切牛排吗?你吃牛排眼睛是闭着的吗?不怕吃到鼻孔去?”
她眼躯一红,看着自己抖得愈来愈厉害的双手,便咽着道:“我、我吃牛排一向只吃七分、九分或全熟,从来也不敢吃血林林的。”
这白痴!他决定放弃了,他耽视着她“扶我坐起来。”
“什么?”她还呆呆的看着自已握着刀柄的颤抖双手。
“我说扶我坐起来。”
“哦!”她放开握紧刀柄的手,手足无措的瞪着还插在他伤口上的刀子。
“快点!”他额上冷汗直冒。
“是!”陈爱芊赶忙坐上床铺,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宕手,一手越过他的头放在他的肩上,另一只手则按着他的腰际,但这根本使不上力的姿势,非但无法将华鹰撑坐起来,反而在拉拉扭扯间弄伤他的伤口,令他额上冷汗如两,痛得一张俊脸挑牙咧嘴的。
“滚开!”对她的愈帮愈忙,他再次咬牙怒吼。她脸一白,赶忙放开双手,慌忙得后退好几步。
华鹰咬紧牙关,强忍住伤口撕裂的疼痛,硬是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见状,她对他的抗痛力实在是佩服到了极点,尤其是陈爱芊内疚的看着仍插在他手臂上的刀。那把刀随着他的起身而摇摇晃晃的,肯定增加了他的痛楚吧!她怎么会这么笨呢?
“把我左手的纱布解开!”他苍白着脸指示。
“哦,是!”她直觉的跑近他,但看到他那一团纱布手,她不禁又错愕了一下“这是我好不容易才帮你包好的耶。”
“照我说的去做!”他的声音严唆如冰。
“哦!”她点点头,立即着手将纱布一圈圈的打开。
良久,他的手终于重见天日了,华鹰试着动动手指,但伤口又出血了。
“你看又流血了,为什么要将纱布拆了?这虽然丑了些,可是至少能让它不流血。”她不假思素的望着那一大团纱布道。
“为了救我的宕手,我必须解开,这个解释你满意吗!”他冷冷的瞅她一眼,费才的握住那把仍插在枪伤上的刀子,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他低下头,开始挖掘那颗子弹。
一见到鲜血喷涌而出,陈爱芊吓得差点没有当场晕倒,尤其见他像在挖东西似的挖着他自己的手臂肉,一股恶心感更是翻涌而上,她抚着胸口赶忙别开脸去,什么也不敢瞧。
在一番搜寻后,华鹰终于将那颖顽强的子弹挑了出来,只是一只手臂被他用刀挖得皮绽肉开,只能以血肉模糊来形容。
拿出子弹后,冷汗湿透了华鹰的全身,而他的才气也用尽了,再也顾不得那个蠢女人会不会去报警,他就昏厥过去。
陈爱芊傻愣愣的瞪着痛得昏睡过去的华鹰,喃喃的道:“他、他不会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