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东南方向,慢慢移到了正南方,也就是晌午点,中午十二点的样子。
“爹,娘,我们回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这是韩冬惯用的招式,还在胡同里走着的时候,他扯开嗓子就吼开了。
韩俊不耐烦地推了一把韩冬的头,说道:“耳朵震聋了。”
林氏说道:“死小子,嗓门咋该这么大,我看跟牛三有的一拼。以后考不上功名,我看你就去当个货郎好了!”
“啧,他娘,你咋就不往好的地方想,咱二娃子脑子好使,精神头足,要我看,十有八九能谋个功名回来!”
韩子明洗着手,回头问道,“大娃子,二娃子,今儿个是第一天,学到啥东西啦?”
韩冬兴奋地说道:“就是那天我们在学堂听到的。”
“好,背诵一遍给爹听听。”韩子明擦干手,往堂屋里饭桌前一坐,问道。
韩冬急于表现,手也不洗,跟往饭桌前一坐,兴奋的小脸通红。说道:“那个……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那个……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那个……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韩玉听着好笑,其实她知道,这是韩冬的口头语,不管是紧张、开心还是害怕,老是喜欢添“那个”,便故意刁难道:“二哥,好像那天我们听到的。没有‘那个’。”
韩子明也一本正经地说道:“恩,是没有‘那个’。”
“哎,不是。那是我自己添的。”韩冬急了,刚抓起筷子,又放在桌子上,连忙解释。
“这是圣人的话,你一个才上学堂的娃子。哪能随随便便就往圣人的话里添东西,这样哪成!以后可不能这样,不然就挨打。”
韩子明咬了一口馍馍,朝着韩俊扬了扬下巴,问道,“大娃子。二娃子背出来了,你来说说都是啥意思。”
韩俊非常流畅地回答出来:“学了又按时练习,不是很喜悦吗?有朋友从远方来。不是很快乐吗?人们不了解我,我却不怨恨,不生气,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吗?”
“好,俩娃子将来都有出息!”
韩子明放下筷子。教训道,“但是读书。不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一天也不能荒废掉,不然读多少年也都是白读,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种地,不如去做生意!”说到这,韩子明抬了抬脚,说道,“听到没?谁要是偷懒,我这双破鞋可准备着呢。”
林氏提醒了一句:“他爹,这吃饭呢,先不说这些了。你们都快吃吧,多吃点的,吃饱了读起书来也有劲儿。阿泽,多吃点菜,别老是啃干馍。”
“对了,他爹,再过几天可是大娃子过生儿(生日)。”吃饭的间隙,林氏忽然想起来似的,说道。
韩子明淡淡说道:“煮碗面,放俩鸡蛋,不就成了。”
原来在这古代农家,也是流行过生日的,具体来源于什么时候已经不可考。给小孩子过生日叫“过生儿”,给老人则是“过寿诞”,一般情况下,小孩子的生日会过得比较随意,毕竟在农家人看来,太过隆重地过生儿,容易让孩子折寿,大多是吃吃长寿面,做件新衣裳新鞋子之类。而老人的正好相反,越是隆重热闹,也就意味着活得时间越长,越能长寿。
韩子明之所以对几个娃子的生日冷淡,不是没有原因。韩家两个最长者分别是大老太太汪氏,今年八十六,姜氏今年也有六十九了。两位老人都没举行过寿诞,所以底下的娃子们想要过生儿,那是想也别想,因为想了也白想。
林氏有些懊恼,说道:“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去年就忘了,一大清早起来就叫他喝的稀饭,今年咋也不能给忘了,这读着书,脑子要是糊涂了,可咋办!”
“稀饭”在农家,也叫“糊涂”,平日里怎么喝都没关系,但就是过生日这天,千万不能喝,否则非得糊涂一年不可。
提到生日这个话题,韩玉眼珠子咕噜转了转,心里盘算着,自己在前世的生日是农历的六月初十,读书那会儿,每次生日都正好赶上暑假,所以从小到大,都是简简单单吃个蛋糕,生日礼物就谈不上了,没见过。穿越后这个小韩玉出生的日子还真不清楚。不过就算不知道也没关系,一来,从来不会过生日,二来,在这农家里,年龄并不是按生日算,而是按照农历的春节,过一个春节就是一岁,总的来说,生日没有实际上的意义。
韩子明说道:“大娃子也是,自己的生儿都记不住吗?也不跟你娘说,做了稀饭还要喝。以前没读书,糊涂就糊涂吧,现在读了书,要是再糊涂,那可就完事了!”
白泽看了韩玉一眼,笑得很隐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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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审查了好几遍呀,就是害怕出了问题,貌似没办法改。上一章节的名字就忘加框了,对于一个有强迫症的抠脚大汉来说,这是不可容忍的,等编编上班一定求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