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屑地问道:“怎么,看你们的意思是,我偷你们家的松花蛋了?”
“你个鳖孙娃子!咋跟你叔说话的?!”张四毛气得要拖鞋上去拍他,但是被韩子明拉住了。
韩玉率先说话了,很是风轻云淡,丝毫没有质问的意思,说道:“晓东哥,你别误会,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问问,你这些松花蛋是从哪里弄来的。”
张晓东和不配合地翻白眼“切”了一声,说道:“你们是我爹还是我娘,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们?!”
“你娘了个逼,看我不打死你这赖种!”张四毛忍不住,挣脱韩子明,上去一破鞋就“啪”地拍在张晓东的身上,紧接着又雨点般地打了一阵子。
张晓东也不躲开,任凭破鞋重重落在背上头上脸上,最后实在不耐烦了:“爹你打够了没?要是把我打死了,你进了监牢,俺娘咋办?”
张四毛大口喘息着,随后憋了一口气,大声吼道:“你心里还有这个家还有你娘啊!”
洪氏抹了抹眼角的泪,眨巴着眼睛,说道:“晓东啊,你就说吧,不管你是啥样,娘跟爹都不想你去坐牢。”
张晓东拧着头,很不情愿地说了一句:“我从崔寨买的。”
“崔寨谁那买的,快点说!”张四毛一脚揣在张晓东屁股上,吼道。
韩玉见状,无奈地摇摇头,附在韩子明的耳朵旁,小声说道:“爹,我看着张晓东听他娘的话,那就让他娘问话,他爹越是打他,他就越犟。”
韩子明听罢,过去把张四毛拉了回来,给他说了几句,他这才老老实实坐下。
洪氏问道:“晓东啊,你在崔寨谁家买的?”
“孝良。”张晓东低着头,小声说道,“他说卖这个东西,也就是你们说的松花蛋,能赚不少钱,叫我拿过来,让你们卖了,钱分给他一半。我看有钱拿,也就没问是哪里弄来的。”
“我的儿啊,你这是着了人家的道儿了。”洪氏叹了口气,揉揉眼睛,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跟孝良玩的好,娘叫你去问问他在哪儿弄的这松花蛋,你可愿意?要是问不清,这个黑锅可是你来背了。”
张孝良虽然是人人眼中的“混蛋”,德性品性差的没话说,但他人并不傻,背黑锅这种没得半点好处还顶着盖子当王八的事儿,他是绝对不愿意也不甘心的。听洪氏这么一说,他心里立即就升腾起一股怒意,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晓东,可别干啥事,你就敲敲边鼓,看他怎么说,要真是他偷的,接下来发生啥事都不是咱管得着的了。”洪氏过来抓住他的胳膊,又叹了口气,“你看你平日里跟人家称兄道弟,人家要是这么陷害你,这还有啥意思?”
张晓东的拳头慢慢松开来,低着头,大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身,说道:“你们在这等会儿,我问清楚马上就回来!”
洪氏重新坐下,苦笑一声:“哎,你们不知道,我们家晓东跟崔寨的崔孝良从小玩到大,孝良这孩子是从小没了娘,爹不疼,后娘不爱,后来除了身体并不好的奶奶操着心,干脆没人管了,才变成这个样子。他俩在一块,那是黄皮子不怕尿骚,都是比着赖,不是比着好。”
却说张晓东来到崔寨找到崔孝良之后,并不是怒气冲冲的,而是隐藏的很深,像平时一样打招呼你打我一拳我抱你一下肩膀,仍旧还是好兄弟的样子。
“孝良,这么着急着回去干啥?”张晓东问道。
“我奶奶她想吃热豆腐。”崔孝良扬了扬手里刚打的一碗豆腐,“趁着还热,我得赶紧回去。”
张晓东的心里忽然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下,他甚至怀疑眼前这个长相一般个子不高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家伙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崔孝良。不过他还是装作一副不经意地问道:“孝良,那些松花蛋你是哪弄来的?”
“没事问这干啥?!”崔孝良愣了愣,不过伸手在他胸前打了一拳,看了看四周没人,附在他的耳旁小声说道,说道,“不过我没啥不能给你说的,这些蛋是我夜里从杏花村偷来的,可别告诉别人。我奶奶马上就七十大寿了,我想给她过寿!”
“去吧,去吧!”张晓东的教在后面对着崔孝良的屁股踢了一脚,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甩了甩头,径直走回家去。一进门,上来就英雄就义似地说到:“松花蛋是我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