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唤起他压抑了许久的渴望,“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如果我拿这件事来逼你,你也不得不就范?因为我是恶鬼,而你总是能心如止水,所以倒不如以忍辱来救度众生,为普天下的僧道布施无畏?”
“不……”安永被奕洛瑰的话震惊得有片刻失神,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双唇已被奕洛瑰狠狠地堵住。
这一吻像施虐、像泄恨,奕洛瑰只觉得自己的唇舌不断辗转勾挑着,强迫眼前人与他同尝这三年来的相思。这样近到令人窒息的距离,面对面的两个人却始终睁着双眼,目光像千丝万缕的细线交缠在一起,一个痴、一个惧,甚至睫毛扫过睫毛时牵动了心头最本能的战栗,都无法让二人紧贴的双唇分开一丝间隙。
这一刻奕洛瑰觉得自己的心被一剖为二,轻的一半化作一片*,重的一半沉作一潭深池,*沥沥落在池中,化开的明明应该是苦,为什么偏偏却又觉得这样醇?就仿佛时间在他心中一直酝酿着什么,到了这一刻,终于微微转向成熟。
于是他终究还是放开了怀中的人,喘着气让炽热的目光逐渐变冷,将拒绝的话毫不留情地说出口:“崔永安,不论我有没有猜中你的心思,这一次我都不会为你改变主意,你还是赶紧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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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幺坐在堂前晃着双腿,看见冬奴将脸色苍白的安永扶下羊车时,不禁噗嗤一声笑道:“一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事没成。”
安永手中拿着奕洛瑰已经转赐给他的《四十二章经》,也不理会玉幺的调侃,径自一言不发地登堂入室。玉幺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是真被伤得狠了,不禁收敛起嬉皮笑脸,跟着他一路走进内室。
“喂,你这是怎么了?”玉幺皱着眉斜睨安永,忽然脑中一闪,很猥琐地问道,“是不是你去跟那个皇帝请愿,结果羊入虎口,又被吃干抹净了?”
安永浑身一颤,这时眼中露出一抹哀色,望着玉幺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我果然从里到外,都不是当官的材料……”
玉幺听着安永有气无力的说话声,却撑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用力向他肩头拍了一巴掌,乐呵呵道:“得了吧,你这人啊就是个专业傻,老子过去见的官多了,没一个是你这个味儿的。你当权谋是要饭呢,还想直接伸手去要,你这废柴,不会连学生会都没进过吧?”
安永垂头丧气地默认。
“靠!竟然又让我猜中了!”玉幺哀叹。
“你以为我乐意做官?我连学生会都不想进,怎么会想到有一天要在官场里混,”安永愤然反驳,一张脸此刻越发惨白,“你说的没错,我一直都把事情想得像要饭一样简单——读书时向书本要饭,工作时向专业要饭,烦恼时向信仰要饭,所以觉得道义不公的时候,就去向权力要饭。是我太傻,以为这一次还是和过去一样,用毅力和诚意就可以作交换,结果却是自取其辱。”
说罢安永痛苦地闭上眼睛,将牙齿咬得死紧——直到现在,唇舌间似乎还残留着奕洛瑰带给自己的侵略感,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有多可笑和浅陋。他竟然真的在奕洛瑰吻自己的时候,又情不自禁产生了示弱妥协的想法!过去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在委曲求全,找出种种正义的理由为自己开释,可是奕洛瑰分明看穿了他的软弱——他不过就是个因为无能只好自欺欺人的笨蛋罢了!
只有软弱无能又爱自欺欺人的笨蛋,才会把打落牙齿和血吞当作修身忍性!
就在安永陷入无比自厌的情绪中时,一直旁观的玉幺这时却推了推他,在他耳边喊道:“喂,你又没少块肉,有什么好纠结的?有这功夫不如想想怎么挽救你那心爱的浮图寺啊!”
安永一怔,终于睁开眼抬起头,直直望着玉幺:“你说什么……”
“唉唉唉真是急死老子了,”玉幺愤然坐到安永身边,狠狠一拍大腿,迭声道,“等这次的事一过,你还是赶紧修渠治水去吧,免得有一天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老子现在给你出个主意你听好了,要想成功,就照老子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