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一场四

    日子一天天的淡下去，我总是觉着莫名的孤独，如同站在在投影灯光圈下那只满脸忧伤的小天鹅，一个人孤寂的旋转，转转停停。一次次的聚会，把我从莫斌的身边拉开，我看到一堵用红色钞票垒起的墙，却己看不到莫斌微笑的脸。只是看见安娜高高的站在城墙上，浅浅的笑着，风扬起她的红色长裙，空气中飘着艳丽的字眼。像梦境一样的绝艳。其实他们真的很称，非常！

    安娜总不时的来陪我，或许是来看莫斌，其实我知道安娜的目光总停在他的身上。莫斌在她的目光里悠然的走来走去。不时的笑笑。我知道安娜爱着他，那晚醉酒的时候她自己说的。其实没什么，优秀的男子自然容易让人倾慕，更何况是从小的青梅竹马呢？只是他们不知道我知道，瞎摸了一圈，终究变成了我站在城墙头，看一幕戏，看一个故事。

    我已经不再发信息给苏北，古小姐告诉我他离开了，掰掰手指，快一年了。回首这一年里，我从开始的最单纯的快乐走到现在的疏离。我或许还应该回忆些什么，而回忆什么呢，回忆那些仅存的快乐吗？还是别了，就让我那样好好的保存在心里吧。我吝啬那些快乐，即算当时是那样的势利和不像个女的。即算那时和苏北是那样的渴望红花花的人民币。贪婪的如同故事里的大灰狼看到小猪小狗一样的流哈拉子。

    古小姐在那头静静的说着，我在这边静静的听着，看着电视里打得稀里哗啦的成龙，我只是没明白他一天到晚都打些啥。古小姐说丫头，你什么时候把他给伤了。我摇了摇头，尽管她看不到，没有，没有的事。我打着哈哈。思绪翻到离别的那一页，那一页苏北在说我喜欢一个女孩，她可能要离开了。苏北站在霓虹灯下幽幽的说，你要幸福。那一页，我在说你再找个吧，爱谁谁。那一页我忘了自己要离开，停顿在那一页，我想流泪，不是哭泣。

    我决定做个坏女人，坏得一塌糊涂，坏得让所有人痛恨，然后离开。

    莫名其妙的就走到结婚这一步了，我还有些恍惚，感叹真是岁月催人老，后知后觉的人总是跟选择擦肩而过，背离谁都错。只是莫斌他也明白自己的感觉吗？却依然是这样乖乖的点了点头。这个永远不对别人说不的男子。我该怅然还是欣喜。

    安娜的失落我看在眼里，灯下的她的影子形单影只。多年前我是这样，多年后我或许也会这样。

    约了他们在咖啡店谈一些细节，我坐安娜的车。望着窗外，彼此没有说话，上了高架，下面是深灰色的海，我一直以为海是湛蓝的，非常梦幻的颜色。安娜一直神情镇静的看着前方，不时的打着方向盘。显示得焦虑而沉重。

    我们要了一支红酒，慢慢的聊着，安娜也尽兴的大口大口的喝，莫斌一直劝说着，少喝点，等会怎么开车。他的话总是这样的柔弱，比女人的心还柔弱。我听得到安娜停在喉咙边的声音，如同我想对苏北说的一样。

    安娜有些醉意，我执意让莫斌送她回去，安娜懊恼的推开我，一个人径直跑上了车。然后一阵风似的从我们身边飞过，留下一股黑黑的烟雾。莫斌很不解的朝我笑笑。我明了。

    在婚纱店，莫斌接了个电话就急急的跑了，我一个人试着婚纱，优雅的在大镜子面前转来转去，只是嘴角的苦笑和一脸的落寞。不知为谁。

    我像个玻璃一样透明的站在病房外面，安娜的脸依然美丽，只是显示得很苍白。莫斌不停的跑进跑出，像个陀缧转得飞快。我突然很佩服自己却又不停的轻声哭泣。转身离开，我想起了辛晓琪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泪水跌落地面的声音比身后响起的高跟鞋划过地面的声音还要响。击穿我单薄的思念。

    我告诉自己该离开了，选了午夜我再去看看安娜，我悄悄的进了病房，放下那束红火的玫瑰和卡片，扭头准备走却发现被一只冰冷的手拖住了。安娜睁着双眼诧异的看着我，看着我放下的玫瑰，我如立针尖一样的不安。唯恐把自己出卖。她拿起卡片，轻轻的念，幽幽的像曾经苏北的祝福。

    “给我最亲爱的安娜

    失去才觉可贵，所以庆幸没有失去

    莫斌字”

    安娜嘴角掠过一丝涩涩的笑，天真的把脸别过来，望着我，为什么要放弃？此刻，我应该告诉他什么，说我也曾失去才觉可贵，而我真正失去了

    我搭住她冰冷的手，无奈的笑了笑。该是要离开的时候了，这个不是我的城堡和公主的宝座，我相信莫斌是爱着你的。相信我。她露出孩童般的笑容，认真的点了点头。

    我们聊了很多，初恋还有孩童时的记忆，我发现自己是那样的尘封，关于莫斌一切的一切开心和失落，我竟无知的像个孩子。第一次我觉着安娜很真纯，蜕去了那层虚荣而飘忽的外衣，那样的脱尘，倾国倾城。

    转身，我走出病房，如释重负的吁了一口长气，每个人都给了我一个离开的借口。虽然这个借口并不美好。但我却渴望。如同放飞的小鸟，离开这个金壁辉煌的宫殿时最后的一丝雀跃。

    我回头看了看这个有海的城市，温湿的海风依然吹过我的脸，留下一丝咸味在嘴角，我抬起手想要轻轻的触摸，却轻声傻笑，这样的虚无瞟缈又要如何抓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