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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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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故乡在大别山腹地,那是一个偏僻得不能再偏僻的小山村,贫穷而美丽,古老又年轻。

    从太爷老掉牙的嘴巴中,我知道了祖祖辈辈的山民都渴望走出大山走向远方,可很少有人能走向远方。

    从爷爷不无痛惜的唠叨中,我知道了山民一旦有机会走出去,是不愿再回来的;即便回来,也一定不会久留的。

    从父亲不厌其烦的讲述中,我知道了在知青上山下乡的年代,山村迎来了记忆中第一个走进大山的客人——一个被山民称为秀才的小伙子。

    小伙子叫林,长得文弱清秀。家住在山外的一座县城。从小仰望大山,憧憬大山,却无缘走近大山,走进大山。下乡的时候,硬是要求来到这从没听说过名(其实山村本没有名,只是人们习惯称山里)的小山村。

    初来乍到的林并没有山民想象中的后悔不迭、失望无比,反而对这块原始地带有着格外特殊的热爱。他认为山里的花草树木鸟兽虫鱼都很美,很诗情画意。他想,山里的孩子一定充满着山灵水气,聪明伶俐。

    林很快便发现自己错了,山里没有学校。这倒不是因为山民不懂教育,也不是因为山村太穷孩子太少建不起来。其实,山民早就想开个学堂了,也想让大山的子孙走出几个人物,至少也让大山的后代走出去不至于都是讨饭和流浪的料。只是山村没有人识字,山外的先生请不来。而山外最近的一所学校,也要三天三夜不停地走才能到达,孩子们受得了吗?

    林平生第一次失眠了,他原本打算到山里圆一个梦,过一段轻松愉快的岁月。可这里没有教师的现实让他非但轻松不起来,反而倍感失落沉重。他想,与其在这苦等喜讯,不如行动起来,干一件事情。哪怕干一天也好,何况离返城还有老长一段时间呢。

    第二天早晨,林没有再贪床,早早地起来到山民中间去游说。不想,山民十二分地赞同和支持。很快就有人自愿捐两间土房作课堂,有人帮忙制作一块木制黑板,还有好多人搬来破桌破凳。只半天工夫,像模像样的“山里小学”就建成了。下午就有十几名孩子不请自来。这都是林始料不及的。没有教材,林便先教孩子们唱歌、数数,教孩子们简单地称谓,特地叮嘱要喊自己“老师”不要喊“先生”林还给每个孩子都起了个好听的学名,比如晓旭、梦露、志远、鸿飞

    不几天,孩子们便能进行简单地运算和书写自己的名字了。家长们很高兴,孩子们也越来越喜欢他,以至于在他身边的时间比在父母身边的时间还长。

    快乐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正当孩子们离不开林的时候,城里来了调遣通知,还有女友的催返信。他多想回去啊!事业在招手,爱情将丰收。可这里又是多么地需要他啊,他刚把孩子们领到知识海洋的岸边!

    林攒了好几天的勇气,才对乡亲们提起通知的事。乡亲们虽不识字,却都通情达理。他们并没有强林所难,只是含泪说:“林老师,这些天,真为难你了。我们代表孩子们向您说声感谢,真的很感谢。”林心里很不是滋味。

    眼看通知规定的日期就要到了,女友也来了第二封信。信上说,若林不回去,就与林一刀两断,各奔东西。林很爱女友,林也很想家,林还渴望一个美好的前程

    林实在不忍心走,可是他必须得走了。

    启程的那一天,乡亲们都从家里带来了过节才舍得用的和吃的东西,聚集在山道旁。林上完最后一节课,觉得再不能对孩子们隐瞒了。便实话实说:“老师要走了,不能再教你们学习了。不过,以后老师会经常来看你们的”孩子们顿时嚷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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