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

“这猫你是从哪儿买的？”外祖母递了杯甜水给小贩，应声道：“这是我小儿子从一位乡下朋友家买来的，当时那家主人还不想卖呢，因为是朋友，碍不过面子，才让我儿子带来。”小贩接过糖水，说了声多谢，然后压低声音说：“这猫混身上下一片金黄纹理，只有尾巴上的黄白分明，象金环蛇的皮一样，这在猫相学上叫‘黄金虎’，是猫中之极品呢，神着呢。”外祖母高兴地说：“真的？你怎么知道？”小贩放下杯子：“我卖了十几年的鼠药，也养过很多猫，就是没碰到过象你这样的‘黄金虎’。你如果肯的的话，我愿意出五张大团结买，怎么样？”外婆连忙摇头：“不卖不卖，我这猫咪乖得不得了，我怎么样也舍不得把它卖了。”小贩见外祖母不肯，无奈地告辞了。

    随着隔楼里老鼠逐渐地消声匿迹，阿黄越发越肥壮起来。阿黄的职责似乎是天生的捕鼠专家，外祖母厢房里再也没有老鼠敢光顾了，阿黄夜里不得不遛出家门，到附近的邻居家中捕鼠。阿黄外出的头半月，每天早晨还是照样把咬死的老鼠叼到外祖母的房门前邀功待赏。

    半个月之后的一个早晨，外祖母打开房门，奇怪地发现阿黄无精打采地缩在灶台边上，门房前并没有看到一只死老鼠。外祖母轻轻地走近阿黄，抚摸了阿黄一阵：“猫咪是不是生病了？今天怎么一大早就缩在灶台上呢？”阿黄很委曲地吵了俩声，似乎为昨天夜里没有捕到一只老鼠而难过。外祖母照样象往常一样到集市上买了小鱼招待阿黄，可这次阿黄只是拿鼻子闻了闻，就又跳到灶台上蜷缩着。看得出来，阿黄是因为没能捉到老鼠而愧于咽食的。

    第二天，外祖母一早起来，阿黄不见了。外祖母有点焦急难过起来，到市集买菜的时侯，逢着熟人就问有没见到她的阿黄。外祖母照例买了一大篮的小鱼，回到家中，大声的呼唤阿黄，却怎么也见不着它的身影。

    阿黄消失了有一个多月，一天下午，外祖母正在屋檐下学织毛衣，远远地望见阿黄顺着高墙迅速地朝她奔了过来，阿黄跑到外祖母的脚下，喵喵的亲热地叫唤，外祖母见到阿黄，高兴地抱着它，把它抱进橱房，切了一大盘的碎腊肉，好好地款待了阿黄，外祖母看着阿黄吃完，自言自语地说：“回来就好，我还以为你在外头出事呢。”

    阿黄这次回来，似乎是专程来和外祖母道别的。阿黄只在家中待了一天，第二天就从此再无踪影了。外祖母后来在街上碰到那个卖鼠药的小贩，闲聊中说起阿黄的事，小贩告诉外祖母说：“我家有本家传的猫经，说是这种‘黄金虎’的猫，一般家里都是养不住的，它只能养在老鼠最会出没的地方，传说它是西王母的宠物，它的天性就是捉老鼠，如果没有老鼠，它从此就再也不会出现了。”外祖母稀嘘了良久，回家谈起这事，大家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至于那阿黄，它到底去哪了，不得而知。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阿黄决对不是一只骗吃骗喝的懒猫，从它勤奋捉老鼠的功绩上看，从它对无功不受禄不食小鱼、四处奔劳的作为上，阿黄绝对是一只称职的好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