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你

    莫然新近学来的那些“爱好”我一清而楚，对我的一举一动，也都在莫然的眼里，而我面对莫然的时候，却装做什么都不知道，员工们天天见到的我是一脸的意气风发，我的颓废我的孤独我的疲倦只留给了自己。

    回忆是不是因为过去的一切都太美好而对现实不满呢？我无法回答这个来自于我内心的问题，我愈发地爱回忆过去的一些事情了，这时候的我不愿意谁来打搅，也不想有谁来分享我孤独的灵魂，总是以为，不管世事如何更改，我的心灵一如地纯洁美好，在心里我追逐着我的追逐，梦着我的所梦，就如此刻，喧嚣了一天的城市安静下来了，我就这样默默独坐。

    莫然愈发的放肆起来，路过他的工作间，偶尔还会听到莫然大声和同事“高谈阔论”而谈论的话题却是某某“小姐”某某“先生”我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眼光了，莫然的形象在我眼里一落千丈，怎么我也没想到莫然竟然如此龌鹾，我的心里感到疼痛起来，于是我决定和莫然好好谈谈。

    自从我和莫然之间开始了经常性的争吵后，好些日子我们都互不搭理了，当然工作上的事情莫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努力，而私下里我和莫然再也没有了任何往来，其实我和莫然彼此都知道彼此之间的那种思念那种牵挂。

    那是一个下午，我约莫然去喝下午茶，那个茶吧就在公司的对过，我和莫然并肩出了公司的大门，下午的阳光很耀眼，也晒的人很疲倦。

    我在前面走着，莫然在后面跟着我，并保持一定的距离，仿佛找了从前和莫然一起的感觉，我在心里暗笑，却没有回头，边走边想以前和莫然的时候，我的思想走了神，横穿马路的时候竟没有看到迎面而来的车流。

    “看车，又在走神。”

    莫然疾步上前牵住我的手，我的心莫名在迅速跳动着，我想那时候红晕已经染上了我的脸颊。莫然也感到了不好意思，牵着我手的手迅速又放开了，不知道莫然是为了掩饰什么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莫然说：“丫头，忽然发现你比我高多了。”他伸出手和我比个儿。

    “哪里。”我笑着打趣他，其实我的身高比不过莫然，但是我是女子，一个女子的将近一米七的个头，总是比同样身高的男人要显得高出好多，还好，莫然超过了一米七五，可加上我的高跟鞋，自然让人觉得我个子不低。

    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莫然说这话的时候还有别的任何含义，现在我才能明白过来，莫然开始有了莫名的自卑感，在我面前有时他会觉得自己和我的距离差好多，让他的心理不再平衡，而我现在所拥有的一些都与莫然有关，试想没有了莫然我也不会有今天这个局面。

    四

    记不太清楚我和莫然那天在茶吧是怎么开始谈话的，说叫谈话，实在是有点别扭，说白了也就是两个朋友在一起喝下午茶，说说话聊聊天，那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和莫然之间到底是什么一种关系了，应该是朋友，但似乎比朋友要近些，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很少，而要一起共患难的朋友则少之又少。说是情人，也不对，我和莫然之间很少谈及关于各自情感的话题，除了公司还是公司，我每次找莫然时不是公司有了难题就是自己情绪不太好的时候，我也不知道把莫然当成了自己的什么人了，反正是一遇到困难，他就是我的大山，一遇到风雨，他就是我的港湾。

    可想而之，那天本来是很愉快的去茶吧的，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哪句对方不爱听的话，我和莫然不再顾及自己的身份，也不顾及茶吧里那么多的客人，大声争吵起来，至于当时争吵些什么为什么争吵，现在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或者当时就是为了吵而吵，那次也是我和莫然吵的最凶的一次，也就是那次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争吵，使我和莫然之间有了不可逾越的鸿沟，若是说以前的两个人私底下之间的争吵可以算做是生活的调味品的话，那么这次的争吵应该算是一枚定时炸弹，时不时都会引爆。

    结果那次我本期望能好好和莫然进行的一次谈话，就在我摔门而出结束了。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一股火气，而莫然却不再让步，他又是在指责我某某地方做的不好了，还指责我不够意思不够人情味，还在那次揭了我埋在心底的伤疤，就是我最初来到北京在歌厅里赶场子的一些事情，莫然提及了那件让我至今都无法忘记的羞辱。

    我不是个爱记恨别人的女子，总以为过去了就会过去，总以为远去的一切会随风飘散，而我错了，当莫然提起我当时是怎么离开歌厅的时候，那个歌厅的老板又是怎样羞辱我的时候，我突然抑制不住自己来自于内心的那种的痛楚，刹那间，我泪如雨下，莫然看到了我脸上的泪，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是男人，所以尽管他说错了还是没有给我说一声抱歉，而我心底里的疤痕却被莫然搞得汩汩流血，让我再无法原谅他。或许在每个人的心底深出都有一些不能触摸的伤痛吧。

    莫然还提到了我上次的离开，他指责我为什么连再见都没有告诉他，他说我总是失信于他，他指责我说他再也不会相信我。原来原来在莫然的心里根本就容忍不了我的哪怕是一点点的瑕媲，一点点的过错，总以为只有莫然才真正的了解我，总以为说好了一生牵手走，岁月也不会回头，说什么海誓山盟，到头来却是自己伤痕累累。

    世间上本没有永远，只是我自以为有永远的名词罢了，还相信了这个名词，都是我自作自受吧。

    我和莫然之间开始了保持沉默，就算是因为工作上的事情，也很少说上几句话，莫然不再喊我“丫头”也不再喊我“蝶儿”更多的是什么也不叫，而我也极少再提他的名字，以前莫然负责的业务他开始了消极怠工，偶尔莫然还旷工，尽管心里很想问问他这些天都在做什么，我却始终开不了口。

    也是一个黄昏，我留在公司加班，恰巧莫然也在，和莫然对坐了半天，开始了调侃，都不再提以前的事情，我和莫然这时候象是刚刚认识的新朋友，无意间莫然给我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我的心就那么的一沉，旋即，又恢复了原样，商场的磨砺，让我把一切的喜怒哀乐都深深地埋在心里，表面上无论怎样也是看不出我的思想。继而我问那个女孩子是谁，莫然却不再说。

    我知道这时候的我一定不让莫然喜欢，莫然说过我变了，莫然说他还是喜欢以前的我，喜欢那个敢爱敢恨的东北女子，而现在我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让莫然讨厌起来，莫然说现在我除了美丽依然外，其他的都变了，莫然还说现在他除了还欣赏我的美丽和能力外，别的都不为他所爱。

    我给莫然说，我没有想让谁喜欢我或者是不喜欢我，我只是我自己，只想活得自我。商场上的沉浮让我无暇过多地去顾及别人的感受，我所做的一切在我看来也并非是为我自己，我的能力的高低，直接影响公司全体员工的利益，他们都是为公司的发展出了力流过汗的，所以我只有做得更好，才能对得起日益壮大起来的员工队伍。

    五

    莫然以为现在的我变得冷酷，再也不是以前的那个可爱的蝶儿了。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莫然让别人捎给我一封信，走了，就象我当初离开一样，悄无声息。（莫然留给我的那封信，我一读再读，一读再读，读到泪流不止，读到泣不成声，本来是想放到我的字里行间的，还是算了，莫然说过他的文字只给一个人看，那么就让我把莫然给我的那封信永远锁在我的记忆里吧。）

    假如有来生

    我一定做你的红颜你的知己

    假如有来生

    你当是我爱的唯一的选择

    假如有来生

    我一定让你牵着我的手不让你走

    知道莫然走的时候，我哭了，身边有很多人，我不管不顾的哭了，那天本来是省里一个领导来视察工作，我做的陪同，知道了莫然的离开，一时间，我泪流满面，一种绝望的感觉在心里升起，这一次我知道莫然是真的离开了我。

    人往往就是如此，身边的东西都不知道珍惜，等失去以后才觉得他的可贵，我也如此，莫然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不觉得他对我有多重要，等他消失了，才知道生命里他才是自己的最爱，才知道原来在心里爱的人竟然是他，有他的日子已经成了一种习惯，而今我却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我开始寻找莫然，北京城我都找遍了，所有的认识的人我都出动了，还是一无所获，我有点丧气，有点灰心，有点气馁，我把公司简单安排了一下，我又一次选择了远行，我无法路过曾经莫然呆的工作间，我无法忍受孤独的时候没有莫然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所有的曾经熟悉的一切我都承受不起。

    以为自己很坚强，以为一个人的路也能走，我是真的错了，记得席慕蓉的诗集里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若你们能始终温柔地相待，那么，所有的时刻都将是一种无瑕的美丽。”可是对莫然，唉，我已无言。

    日子就这样过着，尽管我知道莫然不再回来了，我还是在等，当初和莫然一起开创自己公司的那间小屋已经不存在了，现在都变成了冰冷的高楼大厦，偶尔我也路过，却每每难以抑制自己的难过。

    这家公司是莫然和我一起创办的，我就这样一个人走着，守侯着，无论兴衰，我都在默默支撑着，也曾想过放弃，但怕有一天莫然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找不到家的感觉，最终还是坚持着。

    又是一秋，一年一度的广告业界交流大会在广州开幕了，我如期而至。

    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上帝还是该恨上帝，又一次让我见到了莫然，但他的身边已多了一个和我一样的长发女子，站在莫然面前，我泪如雨下，走了这么久，能让我落泪的还是莫然

    这一次我是真的看到了莫然眼里的泪水

    这一生

    如果能够

    我情愿倾其我的所有

    我将结束我游离的历程

    为了爱不再从身边悄悄溜走

    我为你愿做一生的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