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弯里的水

    目之所及，永远都离不开山，离不开水，山是绿色的，是那种墨绿色的，甚至能读出点黑的味道来。一条路就从耸立的墨绿色的山峰里跑出来了。天，甚至也是黑的，一伸手，便能摸到远远近近的山魂，水不在这，我想触摸到那水魄。有山的地方就有水，跟着泄出于两峰之间的这条路跑，就一定能找到水。

    很久之前自行车就在这条路上跑过吧，记忆中有这样的印象，我想顺路而下，去找水。车，自然地出现在眼前，没有约定，它一直在这等着我的出现，等了多少年了，我没有算过，很亲切的感觉，还是上学时骑的车，很多年过去了，我长大了，它似乎也长壮实了，骑上去，还是那么的熟悉，点点的陌生感也没有，只是，黑夜中我还能感觉到路的方向。

    我不是自己在走，同样的一辆车，载着有点羞怯的你，休闲又时尚的黑t恤，很青春的，映着明媚又略带寒意的脸，真奇怪，天黑着，我却能看到你的明媚与寒意。没有拒绝，也没有邀请，我只想去找水，可以从我的臂弯中流过的水，随你怎么跟着，似乎都和我无关。

    你好像很淡然的样子，不靠近我，也不疏离我，但在黑夜中，你一直在我的视线内，而我心里所期待的却不在我的视线内，淡然的你走在我的眸子里，掠过之后，也是淡然的不起一丝微阑，我看到了你眼中的落寞的笑，黑夜里，分明着。

    黑夜里我竟能分辨出山的绿来，清晰的很，我也能看出路的模样，要何处拐弯，在何处上坡，下坡，分不清的只是没有记载这条路有多长，或是我们在这长路上跑了有多长时间了。也许从童年到现在吧，很古老的童年了。

    思想里被黑浸满时，刺眼的阳光陡然斜飞过来，穿透我的身体的虚空，血液里所有的黑一下子全跑没了。肆无忌惮地晒着刚才还在黑夜中静默着的墨绿色的山，还有黑暗中不紧不慢跑着的两辆车，车上的人对着阳光下的一切，欣喜着一份，失望着一份。

    一座异样的桥，说它异样是因为桥的一侧从山上流下来的水有一部分没有流到桥下的河中，而是直接冲涮着桥边，这桥本是一些小石子做成的，被山水冲涮后那些小石子全露出来了，晶莹剔透着，我看到了水，却不是想象中的惊喜，水边站着个人，顺着水流往桥下跑去了，有点心伤。

    是什么让我心伤？我找到了水，却漠视着水，水边的人也在漠视着我，跟着我的人却不离我左右，水边的人跑到桥下了，水的中央有位伊人，仰视着水流下来的方向，那是很高的山涯，跑下去的人陪着在水一方的伊人站着，一同仰视着。蓝的天，白的云，绿的山，清的水，天上飞下来的水，我在哪里见过，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不是来找水的，执着的想把水中的圆石取出来，溅起了几朵水花，真好玩，跟着我的人笑了，很阳光的笑，那落寞的感觉哪里去了？我只是在掩饰着一种失落，但不是很重的失落感，只是一种轻轻的失落而已。

    圆石有多可爱？有多好玩？刚才还不是重点，你的笑在水中成为怦然的一帧倒影，第一次用心看着水中的盛开的笑，还有远远近近的山的倒影，还有映在水里的天上的白云，山涯上飞下来的水不属于我，流到桥上的水才有了心动的理由。

    车不知哪里去了，你还在我的视线内，不同的是，这次我一直跟着你走！你手中扬起的水珠落在我的臂弯上，形成一道水流，慢慢的流了下来，流了下来，很悠闲的。

    原来，你一直就是我臂弯里的水。

    后记：醒来时想了很久，这个梦解析了什么道理？我们在追求着什么？是天上飞着的水吗？好像不是，那太高太远了，流在臂弯里的水一直就在我身边，就是那朵很阳光的笑，追求的一直就在身边！

    想飞于2004。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