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题目,却久久不能落笔——不知道写什么才好。随手翻看起了桌上的茅盾作品精选,目录中的两个题目:疯子和再谈“疯子”引起了我的注意。随着文章的结束,我的回忆也就开始了。
那已经是不知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我还住在破旧的石库门里。房子总是潮潮的,即使是炎炎的夏日,也时不时地有鼻涕虫慢慢蠕过的银白色的痕迹,很是讨厌。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我遇见了生平第一个“疯子”
她的名字我已经记不得了,或者说我压根不知道她叫什么,平时叫“你”叫惯了,也就不去追问,那么就叫她“阿三”好了(她是他们家第三个孩子)。
按照辈分来说,我应该尊敬地叫阿三为“阿姨”但由于我的矜持,所以也就从来没有这么叫过她。邻居们见到她总是能躲则躲,还总是用白眼球对着她,好像她是什么妖怪似的。也因为这样,谁也不会来教训我,硬要我这么叫她。至于我的父母,他们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怎么阻止我去和阿三玩,但每次总是会忧虑地看我一眼才会同意——毕竟阿三还没有到很“疯”的程度,并且也很喜欢我。
提到阿三,弄堂里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她是个“疯子”但真要说她怎么个“疯”其实也没什么,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
阿三的头发到颈部,油腻。尽管如此,大大的眼睛却挺惹人喜爱的——倘若她不是“疯子”那么一定会经常被人夸,说她眼睛怎样怎样的。阿三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她的嘴巴了:因为她的“疯病”就是从那里展露出来的。
阿三喜欢讲话,一般地来说,除了睡觉、吃饭等嘴巴必须不能用的时候以外,她都处于说话的状态。
阿三和疯子里所说的阿四有些相象,但她不做早晚课;她和阿绣有些相象,但她说话不着边际。合起来说,阿三就是一个整天说着“疯言疯语”的人。
阿三说话基本上都是重复着说的,我现在边回忆边总结,有下面这几条是她最常说的:
1。no,no(因为没有这个汉字,所以把音拼了出来),又来了,又来打吾了!
2。哪能又来了啦!
3。不要打了呀!
4。哎,不要骂宁家了!
5。哎,哎,哎其实没有什么人骂她,更没有什么人打她,所以第一次听到她说话的人总会觉得莫名其妙或是以为有谁真的欺负她了。
我的父母都是大忙人,尤其是父亲,每天回家的时间都不定。所以,每当家里没人的时候,我就会去阿三家。
阿三家还住着她的父亲,平时,我们都叫他松爷爷。
松爷爷很和蔼,他总是笑着对每一个人。听说他的儿子们都挺有出息的,邻居们都在议论着:如果他没有阿三这个女儿,他将会活得多么的安逸。
阿三的母亲(松爷爷的老伴)死得早,据说我还没出生就已经去了,所以家里就只有松爷爷和阿三两个人。往日里也除了我这个捣蛋鬼会去以外,基本上就无人问津了。所以整个家总是冷冷清清的。
因为从小就去惯了阿三家,所以在那里,我总是比在家里还没规矩。松爷爷总是会笑着对我说:“小鬼头,侬又捣蛋了。”我则调皮地向他笑笑。如今想起松爷爷,不禁感慨:当时老人的心是多么的寂寞、空洞啊!
还是回到阿三身上吧。
每当我和松爷爷闹的时候,阿三总是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瞧着,然后旁若无人地说着自己的话。
老实说,我喜欢阿三最大的理由就是她能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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