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还是死去

    从黎明到黄昏，还有黑夜。到处是勾心斗角的人

    猜疑和嫉妒，黑暗一般蔓延。人间一片荒凉

    我独自一人扛着诗句，扛着太阳月亮，扛着黑夜白天

    坐上一块孤独在水的石头，等待明天的降临

    我已经走过万水千山，远离人间

    友情和爱情，隔得很远很远

    一路上我在寻找海子。他和我一样孤独，一样贫苦

    海子，我走遍山冈和麦田，走遍戈壁和草原，走遍人们的城堡和花园

    海子，默不做声，躲在暗处，我找不到

    他如今定是找到了梵高，兄弟俩坐在葵花之下，一起喝着酒

    吃着麦子，谈论今年的雨水和收成

    半路上我遇到一位歌者，他在高唱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他和我们一样孤独

    可是海子，我的兄弟，我觉得我们并不可耻

    那位歌者，他的教义和我们不同。可是我的心在痛，在痛

    如今我到了这里，友情和爱情，已经隔得很远很远

    海子，与你一样，我天天都在关心人类

    战争与和平，功劳和罪行，还是一个主题

    海子，如今我看到了人类的尽头——你曾经到过的地方

    一眼望去的全是悲欢离合的人世沧桑

    我实在不愿再重提这个沉重的话题

    这样活着究竟有何意义？

    可是海子，我还是得回去。我还年轻，不想虚耗生命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我得回去，打发余下的时光

    我知道，孤独的依然孤独，贫苦的依然贫苦

    我的命运已是我唯一的赌注，我愿赌服输

    我得回去，我的路还很长很长

    我要走过万水千山

    20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