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彦慢慢走近繁德儿,手里玩弄着金丝长鞭,今天若是不拿下这个奴人,他的面子要往哪摆?
电光石火,如蛇一样的鞭子又来到繁德儿面前。
“哼,大欺小,你也没高尚到哪里去嘛。”繁德儿海笑着闪躲。
“我看你能嘴碎到什么时候!”越彦的鞭术果然精湛,一条长鞭被他要得虎虎生风,鞭梢过处,物品碎裂一地。
这样打在人身上,还有命吗?
繁德儿东闪西躲之际,也不见她用了什么虚张声势的花招,动作干净利落,顺着那鞭势收放的闪电瞬间,居然像头小兽,跳爬上越彦的肩头,伸出两脚,跨上他的肩,一柄森冷七首陡然抵着他的咽喉。
事情演变成这样,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全部的人都怔住了。
半晌后,随从们刀剑都拔了出来,严阵以待。
情势紧绷,一触即发
突然咿哑一声,别院的偏门开了。
越紫非缓步的走了出来,还不经意的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那模样就像刚刚被人从好眠中吵醒。
他瞄了跟她架在越彦脖子上的小刀。
“小东西,你又顽皮了,还不赶快从二哥的身上下来,女孩子家,这样多难看。”
一丝拿她没办法的闲散笑声逸出,语气像在训斥不懂事的小孩,对那些森然发光的刀剑完全视而不见。
越紫非的出现,老实说,有些出乎繁德儿意料。
他为什么会出来?
难道是为了她?
少自恋了!虽然说,再见后,他没把她当奴隶看待,有独立的院子,吃穿好比千金小姐,有成群的仆人但是无论怎么说,一天曾经是主仆,她就只是个对象。
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
就是因为不喜欢那种感觉她才离开的不是吗?
可是,尽管对越紫非的了解真的谈不上多,但她知道他绝对不是那种会为了一个对象勉强自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人。
衡量着越紫非眼里的意思,又飞快的忖度了一下时势。
这情况,是有那么一点骑虎难下。
她又不能真的宰了越彦这个王八,也不想牵连越紫非。
那么唯一的选择,只有把面子卖给越紫非,也给自己一个台阶下了。
腾空跳跃,她听话的跳下越彦的肩头,轻盈落地后,慢吞吞的回到他身边。
“给我宰了她!”
威胁解除,越彦自觉面子大失,额上青筋直跳,失控的咆哮着。
今日这消息要传出去,他还能在旁人面前耀武扬威吗?
那一瞬间,他生起杀人灭口的念头。
他不只要杀这个小奴人,这些看见他糗样的随从们哼哼哼他一个都不会留!
不知道自己已经命在旦夕的随从们,原本收回去的刀剑又出鞘了。
“有这么严重吗?都说是小孩子游戏了,二哥跟一个小孩计较,消息传回彤京,可难听了。”
越紫非平静无波的说着,一只手压着繁德儿的头。
繁德儿可怒了。干么压她的头?越紫非不会不知道自己的二哥有多混帐吧?!哪知道,她几不可察的反抗了那么一下,贴着她头颅的大掌竟更加用力,就差把她的脸压进领子去了。
“你不要太过分了”她压低声音,简直是得寸进尺的混蛋!
越紫非无语问苍天。
过分的人是谁?她要不捅这楼子,他又何必站在这里收烂摊子?
竟敢对他大小声?
事后看他怎么收拾她!
“这个奴人爬到我头上来,要一个不小心,她割的可是我的脖子啊,这口气我吞不下去!”
越彦不知道这主仆俩汹涌的暗潮,但好歹没笨得太彻底,看老三对那小奴人的态度,还有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可疑。
但是可疑归可疑,他的面子才是最要紧的。
“哦,那二哥要怎么样才能消气?”越紫非问得非常不真心。
“我非宰了她不可!”
“宰她?”
“不错!”
“你半夜带人来我府邸,扰我睡眠不说,又出手教训了我的人,真要说我才该怀疑二哥是不是居心不良呢?”越紫非气势收放自如,面对越彦的强势,表情却没半点动摇,一副他横由他横,清风过山岗;他狠由他狠,明月照大江。
成人不见得能做到的沉稳从容,他却挥洒自如。
单单这一点,就令年纪大上他一截的越彦心生怯意,只能强撑着皮笑肉不笑。
“我哪来什么居心不良?我在彤京得到你落水的消息,好不容易等到开春便急忙赶来探望。正片好心,被你拒在门外也就算了,打了你的奴才,是因为她对我不敬,你何必这样说我呢?奴才算什么,为了个奴才伤了兄弟和气,何必呢?”
越紫非眼中透着微微的泠。
“话都是二哥说的,你要我别为一个奴才生气,那你又何必为一个小孩子的玩笑,动刀动枪?你又把我摆在哪里了?”
“说来说去,你就是要我放过那个小丫头。”
“不可以吗?”越紫非笑了,声音却凉过春日寒风。
他这种笑法,令越彦心里更加发毛。
他不小心想起来,有那么一年,他兴高采烈的带人去狩猎,不小心越界射杀了老三养的一只金毛虎。
老三得到消息赶来,看见那老虎的尸体时就是这种笑法。
他虽然看得毛骨梀然,却也不以为意。
不过就一头老虎,只要老三开口,就算赔十只,也没问题。
偏偏,老三只是笑。
隔日,驯兽师来报,他庄园里蒙养的野兽全部不翼而飞,里面包括了皇帝陛下寄养的许多珍禽异兽。
他至今还是想不透那些数量惊人的野兽究竟是怎么消失的?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原本他想自认倒霉,多买几只野兽填回去就是了。
谁知道,隔墙有耳,消息迅速传到陛下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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