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昏君!我要去向他讨个道理!我越氏从来没做过任何对不起皇朝的事情,他凭什么?”越紫非的眼珠子是血红色的,手臂青筋游现,情绪激越。
他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昏君扣上大帽子,然后带走?
“凭他是皇帝,凭他大权在握,凡事他说了算。”
“就算他是皇帝也得说个理字。”
“越紫非,你冷静一点!”
“因为那些束手就擒的不是你的家人!我怎么冷静?!你冷静给我看!”
从来没见过越紫非情绪失控的繁德儿头于次看到他狰狞的表情,第一次用这么粗暴的语气跟她讲话。
但是,能把气飙出来才好,她不怕。
她知道那种感觉,那跪了一地的人要是她的亲人,此刻的她早就下去跟他们同生死共患难了,别说忍,要他怎么忍?
她还是尝试着跟他说理。
“昏君残暴又不是今天才有的事,,你要去跟他讲理?干脆说是羊入虎口还比较快!你爷爷当年把你赶出越家,或许,就是因他早看见了今日,为了留下你这根独苗。”她努力搜索脑子里的词汇,真不行的话唯有打昏他。
她并不想动手,但她不能让他去送死。
救人有千百种方法,冲上去就真的只有一条死路。
越紫非全身软倒,眼神直勾勾的,可怕得要命。
“你想,世族的权力庞大,怕是早就让皇帝眼红不已了,一个站在权力中心的人,却大权旁落,天下任何一个皇帝,没有哪个受得了的。”
“我要把他们都救出来!”他眼神的焦距回来了一点。即便心急如焚,他也在繁德儿的劝戒下明白,他这一去,就跟膛臂挡车一样。
“对,我们要从长计议,人活着,一切才有可能。”她缓缓放下一颗心,抚上越紫非的肩。
他怔怔不语,十指抠在木桌上,竟然抠出血来了。
长夜漫漫,房中的两个人没有人阐眼。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繁德儿叫店小二打了水进来,两人勉强起身梳洗。
“你多歇会儿,我去楼下打探看看有什么消息你千万别走开。”
越紫非木然的在窗边看着街心,没有回应。
繁德儿知道他是痛的,只是那种痛不想痛给别人看,要别人也当作他没那种痛。
他太勉强自己了。
关上门,她下了楼,吩咐小二给楼上送早膳,自己也叫了几样早点,却没什么胃口。
酒楼门开得早,一早来吃饭聊天的客人居然不少,堂上十几张桌子竟然坐了小满。
越氏一族入狱的事情果然沸沸扬扬,成为茶余饭后的热门消息。
小百姓虽然忌讳,但毕竟是天大的消息,加上世族的行径很早就被人诟病着,现下,去了一个大门阀,居然看笑话的人多过同情的。
繁德儿食不知味的嚼着豆仁,她对这些鱼肉人民,不把人当人看的贵族殊无好感,但也不会落井下石。
“大消息、大消息!”门外,大声嚷嚷着的汉子一脸喜色,还喘着气。
“什么大消息,我们现在正在谈着呢。”食客驳了他一句。
站在大堂中央的汉子用力的挥手“越氏一门进天牢已经是旧闻了。”
难道还有什么更新鲜的?
“什么?”众人都丢下了嘴边的食物。
“里面的人放消息出来,昨晚,皇上亲自下了密令,将入狱的人,包括越当家和他两个公子都给这样了。”他做了砍头的样子。
大堂里的人都沸腾了。
什么?!繁德儿心里震惊,只觉得所有的血都褪出脑袋,一返头,看见一脸铁青僵硬的越紫非就站在楼梯口,身子摇摇欲坠。
她飞也似的跑上楼,拉住他“你怎么下来了?”
他死死的瞪着楼下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客人。
“小道消息,不可尽信。”她安慰。
他一步步走下楼。
“我记得那越家不是还有个三公子?”客人甲道。
“多年前就被赶出家门了。”客人乙的消息显然比较灵通。
“算他好狗运,逃过一劫。”
“你觉得依照咱们陛下的个性,会放过那个三公子吗?你没听过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关我们屁事,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也没把我们当人看过,多一个不如少一个,少一个不如全没有。”
越紫非直直的走出酒楼。
繁德儿赶紧回来结帐,又追着他出去。
“我要去看个明白。”他终于说话了,坚毅回到他明如泉水的眼底。
“嗯,我陪你去,但是你得换个样子。”小心驶得万年船,这是她活两辈子得到的教训,一直以来,这样的小心,让她躲过不少危险。
他眼中露出了感激“谢谢你。”幸好,世界在他脚下崩溃的时候,有她在。
“客气什么,你忘了,我们可是自己人。”她仿佛不经意又那么理所当然的说着。
越紫非深深的看着她,眼底升起了大雾。
“如果你想哭就大声的哭,男人流眼泪也是抒发情绪,没什么好丢脸的。”她拉着他的手,眼神沉静。
他重重的捏了她一把。
“我不哭,我要让我的敌人哭。”
他明明在笑,她却觉得他整个人都空了。
无论他等一下得到的消息如何,面临家族之难,个人的得失已经不重要了。
然而,他们不需要刻意探听周旋,来到西城门,就见城门口血淋淋的挂着好几个人头。
他们也没时间遭受打击,一个像路人的小汉子看似不小心的撞了越紫非一下,掩着脸,低吼了声——
“快走!”然后匆匆没入人群,消失了。
是跟着他进城、先去探查消息的护卫之一。越紫非看了眼手里被塞入的条子,捏紧。
“怎么?”繁德儿警觉的问。
两人闪到阴暗角落,越紫非摊开手里的条子,上面漂草的写着“有陷阱”三个字。
“莫非”两人互相对看。
莫非那位盖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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