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信片不是因为思念,而是因为想要弥补你对我的歉意,是吗?”
她哭了又笑了,仰起下巴,高傲又美丽的说:“但是你想太多了,你以为八年过去了,我还会爱着你吗?太可笑了,秦牧宇,你会不会太自以为是了?”
秦牧宇蹙起眉瞅她。“骆以菲——”
“秦大摄影师,下一场戏要开始了!”制作助理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唤人,不小心瞧见正在哭的骆大编剧,突然间哑口无声。啊现在是怎样?为什么每次骆大编剧遇见秦大摄影师就变成爱哭鬼了?
“就位了!各位!”胡导也在那头喊人。
骆以菲快速的伸手抹去泪,转身要走,秦牧宇却不放开她。
“你等我,我们晚上好好谈一谈!”
“你放开我!”
“答应找,我才要放!”
骆以菲别开眼,一声不吭,手被他的力道捏得有些疼,可是她不想在他面前喊疼,只是这样耗着,因为他迟早得放开她,总不能叫剧组所有人都等他一个,她相信他还有这样的敬业精神。
“以菲,晚上在房里等我好吗?”
骆以菲依旧不言不语。
制作助理有点急的看着他们两个,却是什么话也搭不上。
“骆以菲,我们约好了,你一定要记住!”秦牧宇看着近乎执拗的她一眼,终是放开她的手,大踏步离开。
“骆姊,你还好吧?”制作助理不放心的趋前问了一句,顺便把一包纸巾递给她。
骆以菲摇摇头,接过纸巾把眼泪擦掉。“我没事,只是沙子跑进去眼睛,你快去忙吧,免得等会儿又被导演骂了。”
制作助理顽皮的吐吐舌。“那倒是,那我先过去喽?”
“嗯,快去吧。”
骆以菲朝她笑笑,转身走了。
制作助理在背后目送了她好一会儿才转身去忙,心里不禁咕哝着——
今天的湖畔没有风,就不知是哪来的黄沙惹痛了她的眼?
这一夜,骆以菲没有回dw饭店,反倒来了rock小酒馆,这是她和邵千阳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她还记得当时他坐在吧台前的模样,因为那一天她偷看他,看了好久好久。
也不知为什么,她特别喜欢这间小酒馆,可能是因为这间酒馆的装潢很有味道,也可能是这间酒馆的酒保特别得她的缘,每次看到她总是笑得很开心,长得俊俏又可爱,亲和力十足,最重要的是,这酒保调得一手好酒,每一杯都很对她的味,像是比她还要了解自己似的,神奇极了。
骆以菲摇了摇杯子里黄澄澄的酒,仰头又灌下肚,这已经是今晚的第五杯调酒,今晚一到店里她就发下豪语,要喝下红橙黄绿蓝靛紫的调酒各一杯,把一整道彩虹给喝下肚。
她朝着酒保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杯,酒保微微一笑,开始着手调给她第六杯酒,骆以菲也没吵,就趴在吧台上看着他调酒,脸儿红红甚是美丽。
“现在是蓝色,帮你调一杯蓝色夏威夷。”酒保看着她,不知道是因为现在这个时段客人比较少,还是他自己闷得慌,还边调酒边跟她说明——
“这是兰柑橘果露、莱姆汁、菠萝汁及柠檬汁,再加入几块冰块,一起放进shaker杯中晃到出汗。”
“出汗?”骆以菲头晕晕地,觉得他说话很好笑。
酒保突地朝她眨眨眼。“是摇到杯子出汗,不是我出汗。”
闻言,骆以菲哈哈大笑,手一直拍着吧台,也不知道痛。
“出汗以后呢,再充分摇匀一、二十秒,然后把酒倒入放满细碎冰的杯子里,以红樱桃装饰,插入吸管便大功告成了。”酒保笑咪咪的将完成的调酒递给她。“知道这杯酒为什么叫蓝色夏威夷吗?”
骆以菲摇摇头,捧着这杯蓝蓝的酒笑得很开心。
“蓝柑橘果露代表蓝色的海洋,酒杯中的细碎冰象征波浪,而果汁的甜味,就像是走在夏威夷微风中的那种感觉去过夏威夷的人一定可以深切明白它的甜美。”
酒保把这杯酒说得好美。
骆以菲喝了一口,不太酸不太甜,也可以说是又酸又甜,好喝到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蓝色,是可以让人心情变好的颜色。可不知她是醉了还是怎么地,喝着喝着竟觉眼睛发酸。
她想起了dw饭店的蓝色水瀑阶梯,想起了1000号房外头那片蓝色的美丽湖泊,然后她就不得不想起邵千阳。
她只不过是个不重要的女人
脑海里又响起这句话,呕得她连鼻子也冒酸意。
好像全世界的男人都在欺负她
邵千阳是,秦牧宇也是,她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在干什么,为一个男人蹉跎八年的青春岁月,好不容易碰见另一个让自己心动的男人,却又因为这个男人回来了而放开
可,邵千阳真的爱她吗?他只说要她当他的女人,他爱她吗?
可以肯定的是秦牧宇不爱她。她为什么要因为他而放弃邵千阳?
噢再想下去她会疯!肯定会!
骆以菲突然趴在吧台上,哇一声哭了出来——
闻声,酒保一震,旁边的客人一震,不,几乎可以说整间小酒馆都因为她骤来的哭声而震动着。
有个在旁边觊觎很久的男人乘机靠过来想安慰这位美人儿,手正要搭上人家的肩,便被一只手横过来抓住——
“她是我的女人。”邵千阳看着对方,淡道。
对方不悦的挑挑眉,将他从头看到脚。“谁规定的?”
邵千阳址唇冷笑。“要打一场吗?”
他正手痒呢,如果现在有人要陪他练拳,他是绝对百分之百奉陪。
酒保听了忙过来把人拉开,陪笑着。“这位先生,这人是空手道八段,还是混黑的,何况这女人的确是他的,走吧,我请你喝一杯,你先到那桌坐着,等会儿我替你端过去,ok?”
“不必了,啧,真是扫兴到极点!”那人听说对方是混黑的,眉眼一敛,手一挥,转身走人,跑为上策。
邵千阳转而盯着酒保老友,眉挑得老高。“说我混黑的?”
“开赌场的本来就属黑,难不成是混白的吗?”酒保笑嘻嘻的摸摸鼻子,闪到吧台后面去。“嘿,看在我特地通知你过来接人的分上,快把你的女人带走吧,她今天喝了五杯调酒外加一杯威士忌,亏我聪明,后面几杯都用浓度很低的基酒来调,否则她现在可能不是哭,而是在我这边摔杯子盘子了。”
正在大哭的骆以菲突然抬起头,满脸是泪的瞪着酒保,指着他的鼻子叫。“喂,你在说我坏话吗?当我死啦?”
邵千阳瞅着满脸通红又一脸是泪的她,好气又好笑,刚刚还哭得可怜兮兮,现在又一副想找人干架的泼辣样,真是
可爱极了。
他轻轻笑了起来,这一笑,化开了脸上多日来的阴郁与一股令人望而心怯的威严,增添了一股迷人风采。
“你笑什么?”骆以菲眯起眼,有点冲的问他,待看清他的模样后,微微一愣,眼儿更眯了。“你的名字不会刚好叫邵千阳吧?”
好像喔是她眼花了吧?还是她真的醉到把全世界的男人都当成他了?
“我是邵千阳。”他笑,伸手去拉她。
她双手乱挥,差点挥到他脸上去。“你不是,骗子!邵千阳现在跟女人约会都来不及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闻言,酒保憋住笑的睇着邵千阳。“你跟谁约会被抓包啦?”
邵千阳斜了他一眼。“我现在还能跟谁约会?”
“森田纪子?你真要娶她?”
邵千阳没回答他的话,径自把骆以菲从椅子上拉起来。“走,我送你回饭店。”
“我不要啦!不要回饭店!”骆以菲拚命摇头,想把他的手给甩开却怎么也甩不掉。“你若把我带回饭店,我就跟你拚命!”
就算她现在头超晕,连手脚都控制不太住,但她的脑袋还很清醒呢,秦牧宇说要在饭店里等她,一回去,她就躲不了被真的抛弃的命运了,事情没说白前,她还可以当缩头乌龟;事情说白了,她就连梦也碎了。
想到她得面对秦牧宇亲口对她说他根本没有爱过她的事实,她就一千一万个不想回去。
“不回饭店,你想去哪儿?”
骆以菲陡地抬起头望住他,好久好久才对他粲然一笑。“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男女之间的致命吸引力,是性。
性,却绝不是可以让爱情完美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