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眼眶泛红,两腮亦是胀红,钟靖心尖一颤,却不知该有何反应,直到感觉握住她纤颈的手背上有什么滴在上头,他眸轻垂,恰见又一颗泪珠自她下巴滴落,与他手背上那滴泪珠结合,自他手背滑下。
阿靖我是月华
我我想起你了
烫手般的,他惊痛地收手。
咳咳!般什么啊,她只是好意,为什么掐她脖子?翻脸比翻书还快,真是莫名其妙!亏她还崇拜他!亏她喊他师父!亏她听伯公说了他的故事还心折于他的感性!亏她好像有一咪咪喜欢他喜、喜欢?她愣了一下,怔怔然瞪着他。
喜欢他吗?她喜欢他?可他现在这模样她懊恼地别开眼,捣着脖子咳了好几声。真难受
所以说,她拿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做什么?人家一直不愿意她喊他师父,是她厚脸皮硬要赖上人家的——人家都说她是赖皮鬼了,她这刻能怪谁?
巫香兰咳了好几声后,感觉脸上有什么凉凉液体,手一触脸,居然是眼泪。她笑了声,手背用力去抹泪花,然后在裤子上胡乱抹了两下后,突然起身,两手将桌面上的糕点塞入口袋,离去前还一手各抓了个莲蓉卷和百果贺糕,转身跑掉了。她不想和自己过不去,这么多想吃的甜点摆在面前,不吃白不吃。
见她劫了糕点就跑,福德干笑几声。“唉就是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嘛,都会有一点小孩子脾性,呵、呵呵!钟将军别同她计较。”
钟靖垂着眼,敛住心头翻腾的情绪后,问道:“她是何来历?”
“她?”福祃uo读讼拢溥涞厮担骸熬椭皇遣恍谋还创淼乃阑臧。 ?br />
“仅只是这样?”抬眸,钟靖的目光深不可测。
“当然。”福德眯着眼笑。“将军这话莫不是希望她还有什么背景?”
钟靖微抬下颚,道:“你在试探我?”
埃德摆摆手。“不不,老朽只是好奇将军适才发那么大的脾气是为哪桩?香兰也只是好意要您吃点东西,这有何不对?”
是,她有何不对?钟靖一愣,半晌答不出话来,想起她流泪模样,胸臆胀着钝痛。为何她会令他想起月华?
“唉,我虽与钟将军不甚熟悉,也是因为这次这个邱国彰是我辖境内的,这段时候才频频与将军接触,您给我的感觉淡漠归淡漠,倒也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呀。”福德起身,拄着拐杖。
“将军,您再歇会儿,我去瞧瞧。她在这一个朋友也没有,环境也还不怎么熟,也不晓得会不会胡思乱想,这万一乱闯闯进了地府被当成逃亡的恶鬼被鬼役逮了去,难免先遭一阵盘问。她那姑娘性子直,快言快语要是得罪了鬼役,难保不会讨打。姑娘家天生皮细肉嫩,也不知捱不捱得了打”
埃德眯眼瞧着大将军那愈发阴沉的脸色,白胡下的嘴巴笑得快咧到脑后了,咳了声,再道:“这个香兰啊,不只是性子直,还是个傻姑娘,谁对她好,她便对那人掏心挖肺的。就像狗啊,你给它骨头,它对你忠心一辈子。像她这种姑娘,要是遇上存心捉弄她的恶鬼,搞不好真的把心挖给人家吃了”
说罢,又瞄了瞄大将军。幸好幸好,幸好他这白长眉掩住他部分目光,要不依大将军现下的情绪,被他发现他这样瞧着他,说不定就来掐他脖子啦!
再咳了声,福德又说:“将军,这顿就让老朽请吧,您慢坐。”慢吞吞走着,下楼前,回身望了望那坐姿英挺的男子。
这面上不大有情绪的大将军,听了他那番话到底会不会愧疚啊?阎君说过这伏魔大将军是有情人,可适才他那样待香兰,真是有情?
唉,他老啦,情字他当真是参不透啊参不透
巫香兰当然知道自己就这样走掉是有些任性了,可这也不能怪她,谁让那个大将军一副要掐死她的模样。想起他瞠着厉眸的样子,想起脖子上那股紧缩感,她不禁颤了下。到底是为什么他会突然发那样一顿脾气?
想她还一直觉得他感性、他面冷心善,结果发起火来却是哼,塞下最后一个栗子糕,巫香兰拍掉手中糕屑,拾起脚边石子,就往溪里扔,石子在水面上弹了下,沉入溪底。
“唉唷!哪个没水准的又在丢石头?”一道略粗的女嗓响起,伴随声音而来的是突从溪下窜出的身影。
两张脸孔相对,愣了几秒后,同时道:“是你!”
“抱歉啊,石头丢到你啦?”是上回告诉她可以找礼仪师帮自己尸身化妆的那个水鬼。
“原来是你喔,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孩咧。这里平时没什么人,可到了暑假就会有一堆放假的学生来这里玩水,老爱丢石头,我就被砸过几次。”那水鬼在巫香兰身侧坐了下来。
“你又来找那个什么彰的啊?”
“不是。”巫香兰摇头,随口找个理由:“就来吹吹风。”
“我一直在找你,不过你这几天没来,还想着该怎么告诉你呢。”
愣了下,巫香兰问:“告诉我什么?”
水鬼瞪大眼。“你不是要我帮你留意那个什么彰的?”
“你知道他在哪?”巫香兰讶问。
“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他啦,不过会在这里出入的大部分都是死在这条溪或是死在附近的死魂;我就发现最近有一个男的常在这附近走动,刚好你提到那个什么彰死亡的时间,好像和那个男的出现在这里的时间差不多,我就在猜是不是他。而且前阵子我确实也听其他同伴说前面那树林过去死了个男的,男的死之前才载了一具尸体丢进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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